我吃驚的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神態當中找出一絲他已經察覺的破綻,但他雙眼清澈的看著我問:
“你好不容易休息兩天,王總找你有什麼事?”
適才那個舉動,差一點我就以為他知道我去做什麼了。
我輕鬆的笑了笑,抓住他的手摸摸我的腹部:
“我好餓,王總找我還有什麼事,扯犢子唄。”
傅奕寒牽著我的手往餐桌走去:“那就先吃飯,你要時刻記住,你現在是個富婆,別那麼拚命,什麼時候想停下來休息了,你可以包養我,天南海北,我陪你去。”
我伸出小拇指來,他愣了一下,又寵溺的伸手摸摸我的後腦勺:
“都多大人了來玩這個,來吧來吧。”
兩個小拇指勾在一起,我很虔誠的說:
“你說過天南海北都陪我去的,如果哪天我想啟程,你可不許反悔。”
傅奕寒彎腰下來看著我說:
“那你說好要包養我的,會反悔嗎?”
我鬆開他的手,輕輕推了他一把:
“你少吃點我就包養你,快點,我餓死了。”
這是我和傅奕寒正式交往後他給我做的第一頓飯,我吃的心猿意馬,他卻笑的合不攏嘴。
晚上泡澡的時候,一想到我竟然做出和傅奕寒拉鉤這種幼稚的事情,我心裏百感交集,以前陳盈總說,她一定要找一個讓自己返璞歸真的男人,把她當成小女孩一樣的寵愛,在那個人麵前,她可以活的肆意灑脫,不需要有半點的偽裝。
我心酸的是,我想當個小女孩,卻突然發現小女孩的內心裏,藏著小女孩無法麵對的成長。
這一夜我噩夢連連,尤其是快清醒的時候,我的意識明明是清楚的,我能聽到傅奕寒在廚房裏做早餐時那些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可我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一開始隻是感覺上半身被什麼東西壓的死死的,我拚命的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我想側過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想大喊出聲來,在自我意識反抗的最強烈的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欺壓在我身上的鬼影,我看到了林佳的臉,她死死的壓著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掙紮了很久,直到傅奕寒咚咚咚來敲門的時候,我才如釋重負。
他推開門進來,坐在床頭捏了捏我的鼻子:
“小懶蟲,該起床啦。”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完全無法自控的哇哇大哭。
已經有很多年了,我沒有像現在這樣,能夠沒有任何前綴的,隻是想哭一哭而已。
傅奕寒嚇壞了,俯身輕輕抱住我:
“做惡夢了?”
我沒給他任何回應,他抱著我的時候,這股重要有溫度,這溫度流淌我全身,傅奕寒還在安撫我:“別怕,今天出太陽了。”
我扭過頭去看窗外,光線確實有點刺眼。
難得的一個大晴天,但我知道,外頭依然是零下十幾二十度的天兒,能夠把人的心都給凍住了。
傅奕寒抱了我很久後,我才緩過神坐起身來:
“傅院長,你相信鬼壓床嗎?”
傅奕寒擦了擦我臉上的淚痕:“傻瓜,鬼壓床是睡眠障礙疾病,在睡眠神經醫學上是屬於一種睡眠癱瘓的症狀,有很多信鬼神的人會覺得鬼壓床是靈異類型的事件,我雖然是個醫生,那些醫學解釋我就不說了,這麼跟你說吧,所謂的鬼壓床,就是你的身體在進入睡眠狀態的時候,神經係統會暫時處於癱瘓,這和你睡覺時突然踩空是相反的,一個是身體機能處於低能狀態的休眠,一個是神經係統在測試你是否還活著。”
以前住在學校宿舍的時候,也出現過集體鬼壓床的事件。
後來我們宿舍裏所有的女生都去寺廟裏給買了個開了光的小飾品掛在身上,情況才有所好轉。
學校裏的老師也教導我們,我們是受高等教育的知識青年,要相信科學的解釋。
但有些很詭異的事件,確實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見我還有些驚魂未定,傅奕寒又說:
“睡眠癱瘓呢,是你在睡覺的時候呈現出半睡半醒的情境,就好比你覺得自己在夢裏,但你其實能聽到周圍真實的聲音,我剛剛在廚房不小心碰到了鍋蓋,你聽到聲響了嗎?”
我很委屈的點點頭,哽咽著說:
“聽到了。”
傅奕寒緊抱著我:
“所以有我在,什麼妖魔鬼怪都別怕,人在睡眠癱瘓的狀態下,腦波是清醒的,有些人甚至會出現合並有影像的幻覺,就好比你能感覺到有鬼影欺壓著你,但其實隻是你腦海裏的幻象罷了,這個時候你全身的肌肉張力會降至最低,你很想擺脫幻象,想大喊出聲,但你什麼都做不了。”
就是這樣我才覺得好可怕,傅奕寒輕撫著我:
“多數人在這個時候都會覺得恐慌,但這種情形幾分鍾之內就會好轉,你身體的機能會慢慢的被喚醒,如果你還是覺得害怕的話,我帶你去做一下心理疏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