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都無法忘記孩子邪惡的眼神,像個惡魔一樣。
直到林佳歇斯底裏的從病床上站起身拚命的撲向我,我的腦袋裏才冒出了唯一的一個信號,我落入她的圈套裏了。
我甚至都忘了反抗,也忘了辯解,林佳像匹精力過剩的母狼一樣拉扯著我,廝打著我,林父林母從外頭進來,林父抱起了孩子,林母和林佳一起,毫不留情的毆打著我。
對於林佳的印象,從我打開那扇門見到她那一刻起,一點一點的在我腦海裏放映著,我完全無法想象到,那個從一開始怯生生的小女人,到現在張牙舞爪的林佳,我究竟都相信了些什麼,而林佳又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搶救室的,我隻知道林佳的最後一腳,不偏不倚的踹在我的腹部,我的眼裏冒著金星,感覺天花板在飛速的旋轉著。
但我一出搶救室,我的視線就慢慢的恢複了,一個男護士抱著我,另外一個小護士在極力的攔截和勸阻林佳的父母:
“對不起,這裏是醫院,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請你們不要在醫院裏動手打人。”
林佳的母親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硬是不讓我們走:
“這個惡毒的女人打傷了我的外孫,還氣的我女兒昏了過去,護士,你看看我外孫,看看他額頭上的血。”
小護士很耿直的往前跨了一步:
“孩子傷的這麼重,快讓我看看。”
眼瞧著護士的手就要碰到孩子的額頭了,林父抱著孩子躲開了,林母又開始撒潑:
“來人啊,救命啊,打人了。”
我掙紮著從男護士的懷裏站起身來,指著豆豆的額頭,林母衝上來推了我一把:
“賤女人,你還想對我的外孫做什麼?”
小護士沒辦法了,扯著嗓子大吼一聲:
“你們這是做什麼?有病就得治病,有傷就要趕緊處理,你們的小外孫都流了這麼多的血,你們還在這兒站著,你們是孩子的親外婆親外公嗎?”
很快,走廊裏就來了好幾個醫生,其中有個醫生走上前去,林母沒有阻攔,他說先把孩子抱去處理傷口,還特意強調了一句,孩子身上也有多個傷口,要趕緊做檢查。
我被冤枉了,還慘遭毒打。
麵對林佳父母憤怒的嘴臉,我知道我此時的辯解也是蒼白無力的,更何況我頭暈得很,一晚上沒睡,加上身體上的傷痛,我連站都有些站不穩,男護士伸手攙扶著我:
“你沒事吧,張願姐說她很快就來。”
原來是張願的朋友,但比張願先到的,是馬離蘇他們,緊跟在後麵的,還有說好下午一點多的航班回來的傅奕寒。
過道裏一下子擠滿了人,醫生建議我們先回病房,因為林佳是傅奕寒的妻子,醫院已經給林佳準備了獨立病房,而暈倒後的林佳經過搶救後,直接被送回了病房。
我們全都站在病房裏,等著孩子的檢驗結果。
醫生說,孩子額頭的傷口很大,縫了十一針,應該不隻是磕到了這麼簡單,很明顯是利刃劃傷的。
而傷人的利刃,是在我的大衣口袋裏找到的。
當時林佳和林佳的母親對我拳打腳踢的,很有可能是他們嫁禍給我。
我也就辯解了這一句,林佳哭哭啼啼的說:
“天底下哪個做父母的不心疼孩子,孩子沒有在奕寒身邊長大,他感受不到這份疼痛,但我能,孩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我怎麼可能為了栽贓你,就重傷我自己的孩子,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曾念,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也一直很支持你和奕寒在一起,難道你連這幾天都等不了嗎?”
說完,林佳急劇的咳嗽著,整個臉都漲紅了。
此時病若西施的林佳,看著都讓人心疼。
但她踹我的那一腳,我記得很清楚,力道分明,十分強勁,一點都不像個下了病危通知書的人。
可我沒有再解釋,我知道,此時我多說一句,就多一分無力。
傅奕寒若是信我,我就算半個字都不說,他也相信我的為人。
他要是懷疑我了,就算我把鐵證擺在麵前,他也不會為我開脫的。
病房裏的人分為了兩派,傅奕寒站在中間左右為難,林佳的母親嚷嚷著:“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也別在這兒爭論,先報警吧,虐待兒童可不是一件小事,剛剛醫生不是說了嗎,孩子都被縫了十一針了,那麼小的孩子啊,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竟然下得去手,虧得林佳口口聲聲說你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以後孩子跟著你,你肯定不會讓孩子受委屈的。”
馬離蘇聽不下去了,衝上去跟她們理論:
“老巫婆,我警告你啊,你別血口噴人,我姐才不會虐待兒童。”
林佳的母親冷笑一聲:
“那要是她嫉妒呢?嫉妒林佳給傅奕寒生了個兒子,而她注定了是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我可是聽說了,她不光克死了自己的婆婆,還克死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像她這樣的掃把星,活該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