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蘇一用這種眼神看周姨的時候,我是毫無察覺的,但今天陸尋也用這種目光看著周姨,想必他在星城已經見過傅笙和傅笙作的畫了,周姨的這雙眼睛和辭雲阿姨的實在是太像了,我相信此刻的陸尋心裏也有些犯嘀咕,吃飯的時候,他時不時的會盯著周姨看,我怕他這眼神會讓周姨不適,好幾次都用給夾菜的方式阻擋了回來。
周姨最擅長關於人的微妙變化,對於陸尋的查看,當然也是有所察覺的。
好在周姨看破不說破,隻是在飯後遞給陸尋保溫瓶的時候,才問起:
“你是不是覺得在哪兒見過我?”
陸尋下意識的回頭來看我,周姨兀自笑了:
“沒關係,這句話我經常聽到,以前還有朋友跟我說起,說他見過一個人,長的跟我極像,用你們年輕人的說法是,我這張大眾臉啊,走到哪兒都會被人認錯。”
陸尋想解釋,我上前打斷他:
“小羽如果喜歡吃什麼,你盡管跟我們說就是了,爸爸和周姨的手藝都特別的棒,小羽最近瘦了很多,看著讓人心疼,等明日,我帶唐蜜去看看他,他看到妹妹,應該會心情好點。”
我這話原本沒有任何試探的意思,不過是想著讓他不要在周姨麵前說別的話而已,但陸尋卻很慌張的說:
“念念,千萬別,之前小羽心態還挺好的,開學的時候我送他入學,沒過多久他就開始病了,我問了老師才知道,在學校裏和他玩的好的一個小朋友,爸媽離異各自再婚,又各自生了小孩,對他就疏於照顧了,小朋友每天都在學校裏傷心難過,久而久之,原本支持安可再結婚的小羽,現在特別害怕他媽媽再生個小孩子,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怕妹妹的出現會刺激到他,還請你諒解。”
不應該啊,我記得唐蜜過生日的時候,小羽還送了布娃娃來給妹妹。
今天帶陸尋來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我家在哪一樓哪一戶,可那天的生日禮物明明是送到了家門口,如果真的是陸尋送的,他沒理由對我家這麼陌生。
再加上他說小羽現在特別害怕小孩子,那他根本就不可能送唐蜜布娃娃。
為了求證,我送陸尋下的樓,問起生日禮物的事情,陸尋也毫無隱瞞的說:
“禮物是傅總送的,他隻是簡單的想給孩子過個生日,畢竟是親生女兒,就算你們不能在一起,他也是孩子的父親。”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於是轉移了話題:
“你今晚看周姨的眼神怪怪的,怎麼了?難道真覺得周姨像你認識的什麼長輩?”
陸尋正想問我這個事:
“你見過傅總的父親作的畫像嗎?就是傅總的生母朱辭雲,我見過一次,那幅畫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雙充滿靈氣的雙眼,跟周姨的特別像。”
我哀歎一聲:
“不光是你,蘇一第一次見到周姨的時候也這樣,不過我已經求證過了,周姨不是叔叔要找的辭雲阿姨,當然,也不能完全否定,陸總,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真有失憶的人嗎?”
周姨看到傅笙的名字,那眼神騙不了人,感覺是完全陌生一樣。
如果周姨就是辭雲阿姨,那她真的是深藏不露。
陸尋咧嘴輕笑:
“關於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這個前姐夫,你應該去問你現在的準姐夫,他是醫生,能從醫學的角度上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你如果非要我說的話,失憶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總之一切隨緣吧,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
沒想到他倒是看的通透,希望在他和安可的這段緣分上,他也能夠看開。
不過我在心裏剛誇過他,他轉身就問了個很愚笨的問題:
“念念,安可和梁原,是什麼時候好上的?”
我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把鍋甩給了他:
“大概是從你疏忽了她,疏忽了這個家,更疏忽了你們的感情的時候開始的吧,即使沒有梁原的出現,今後也會有張三李四王麻子出現的,這個世界很大,誘惑很多,我們唯一能夠堅守住的,唯有自己的一顆真心罷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陸尋悶歎著點點頭:
“我懂了,你回去吧。”
不知道他是真的懂了,還是不懂裝懂,總之我又提醒了他一句:
“每個人都有命定的緣分,你也會有的。”
陸尋搖下車窗衝我笑了笑:
“借你金口玉言,與你共勉。”
好家夥,真夠厲害的,甩鍋這種事情,我才甩出去他就給我扣了回來,以前我總誇他聰明,白手起家年紀輕輕就成就不凡,現在看來這種聰明除了正在事業上很不錯之外,用在別的地方總有種惱火的感覺。
送完陸尋,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周姨家的門虛掩著,今天晚上吃的本來就晚,吃完送走陸尋,我又在樓下晃悠了一會兒,現在快九點了,周姨回了家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