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周姨早就料到了我們要來,唐天翊給周姨送的飯菜還擺在桌上沒有動,茶幾上泡著兩杯熱騰騰的茶,應該是猜到我們快來了所以沏好的。
入座後,我盯著餐桌上的飯菜問:
“周姨,您怎麼不吃飯?”
周姨卻看了牆壁上的那幅畫一眼,輕聲說:
“我不餓,我想著你們應該有很多的問題要問我,但我沒想到來的是你們兩個,小唐怎麼沒來?周虹來了,你們最應該擔心的是她奪唐蜜的撫養權和監護權吧?小唐應該比你們都著急才對。”
果真,爸爸說的沒錯,來周姨這兒肯定會有收獲。
既然周姨都開門見山了,我也就不再拐外抹角:
“周姨,您跟周虹認識?”
都姓周,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周姨點點頭:
“我跟她認識,但不熟,念念,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說這話的時候,周姨的眼神不自覺的瞟了一眼畫像上的落筆,我不懂心理學,上學的時候輔修這門功課從不用功,但我也能敏銳的察覺到,周姨在撒謊。
我很著急的想要戳穿周姨,蘇一端了茶杯遞給我:
“曾念,你先喝口茶潤潤嗓。”
蘇一給了我眼神暗示,我便不再說話了,蘇一順著周姨的話問:
“您說您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周姨,您知道我們要找的是誰嗎?您能不能告訴我您和周虹到底是什麼關係?周虹這次來星城的目的是什麼?不瞞您說,我跟傅奕寒是特別要好的朋友,但我現在聯係不上他了,所以我不知道他近況如何。”
周姨的眼神有些閃躲,卻還是很鎮定的一一作答:
“我當然知道你們要找的人是誰,周虹找到我的時候,隻說我跟她一個故人長的特別像,還幫我在星城租了房子,讓我住在了你們隔壁,她怕你們找到那個人,所以想用我來轉移你們的視線誤導你們,她這次來星城具體想做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猜測她想要孩子。”
居然所有的問題都能回答上來,我很驚訝。
但同時我對周姨的話保留質疑的態度,很明顯蘇一也不信,周姨笑著拿出一張支票來:
“這是周虹今天給我的一大筆錢,我當初丟下我的女兒來這兒,就是因為女兒生的孩子是早產,住在保溫箱裏需要一大筆費用,而周虹能給我錢,我就來了,不然哪個做媽媽的舍得離開自己的女兒。”
也罷,就算周姨說的是真的,我又追問:
“那您今天跟周虹都說了什麼?”
周姨的兩隻手緊緊的攥在一起,臉上卻還是很淡定:
“她隻是問了唐蜜的情況,想知道孩子是不是安好,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我就是周虹找來照顧唐蜜的一個保姆,她今天隻是說想孩子了就來看看。”
要是真如周姨所說,我不由得後脊背發涼。
在這麼長的時間裏,如果周虹對孩子下手,那周姨有的是機會把孩子帶走,一想到這兒,我差點就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依然是蘇一穩住了我:
“也對,這件事情我是有所聽聞的,當時在遠城,好像是有人買通了醫生斷定曾念沒有懷孕,但其實大家都知道曾念懷了傅奕寒的孩子,這麼說來,周虹肯定也是知道的,隻是孩子出生一年多來,我們都差點把這一層危機意識給忽略掉了。”
我自以為騙過了所有人,卻沒想到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周姨為了證明自己隻是周虹使的障眼法,拿出一堆的證據來,她女兒的照片,孫子的照片,還有她的身份證,以及周虹給她的支票和彙款,所有的東西都向我們展示著,我們的猜測又錯了,周姨不是朱辭雲,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但正因為周姨沒有坦坦蕩蕩的承認,我反而更加堅定了周姨就是朱辭雲的想法。
我實在想不明白,如果周虹想要奪孩子的撫養權,沒必要等到今天,也沒必要給我們留出反應過來想出對策的時間,她應該很早就讓周姨把孩子帶走了,到那時候拿著唐蜜和傅奕寒的親子鑒定結果擺在我麵前,我也無話可說。
不管是哪種方式,最後都免不了要上演一場奪撫養權的大戰。
周虹明明占盡先機,卻偏偏沒能得逞,唯一的可能就是,周姨並不配合她,這種不配合,不是因為周虹給的錢不夠,也不是我們跟周姨這些日子的相處有了感情,而是周姨打心底裏就不想讓周虹奪走我的孩子。
一個為了錢遠離親生女兒數千公裏來到我們身邊做鄰居的保姆,是不會忤逆雇主的意思的。
除非周姨也對孩子有感情,除非她就是朱辭雲,傅奕寒的生母,唐蜜的奶奶!
但她為什麼不跟我們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