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翊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扯了個謊說是在遠城的時候和蘇一見了一麵,雖然消息全部封鎖了,但莉雅告訴了蘇一,蘇一就告訴了他,怕我擔心,所以就沒告訴我。
這話有好幾個破綻,首先,唐天翊在遠城不可能見到蘇一,我們去的前幾天都在醫院,等我們出院的時候蘇一已經回到了遠城,其次莉雅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一個人,蘇一是如何知道的,有待商榷,最後是這件事情和擔心不擔心沒關係,如果唐天翊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話,他絕對不會瞞我,除非...
我已經猜到了,馬離蘇還在咄咄逼人的追問,說要打電話和蘇一對峙,唐天翊心虛的看著我,我替他解了圍:
“都這麼晚了,別打擾他,我吃飽了,先回房洗個澡養精蓄銳,等我明天去公司一趟,後天出發去遠城。”
我起身,他們都詫異的看著我,馬離蘇咬著筷子擠出一句:
“姐,明天走。”
我啊了一聲,馬離蘇拿起擺在飯碗旁邊的手機朝我晃了晃:
“明天就走,姐夫給我們訂的機票,還有陸尋給的鑰匙,我們的棲身之所。”
唐天翊這速度可以呀,按照馬離蘇說的,他從進門到現在,應該沒幾分鍾空閑的時間,竟然能做那麼多的事情。
我深呼吸一口氣,聳聳肩膀點點頭:
“行,你們都替我做主了,很好,不錯,那就明天。”
馬離蘇嘿嘿傻笑兩聲:
“姐,你別生氣,還有莉雅,她明天跟我們一起回遠城。”
我不生氣,我和顏悅色的進了屋,唐天翊麻溜的跟了進來:
“生氣了?”
我隨手拿了擺在床頭櫃上的水晶球,這玩意兒是馬離蘇送給我們的,水晶球的幾個橫切麵都印著我和唐天翊的婚紗照,我對這種小女生很喜歡的東西無感,但唐天翊覺得很精巧,我好幾次放進收納箱裏,他又不厭其煩的拿出來擺上,此刻見我激動,他立馬求饒:
“我錯了,老婆大人。”
我一手舉著水晶球,一手托住他的下頜:
“錯哪兒了?”
唐天翊還嘴硬:
“不該不跟你商量就私自決定了你的行程。”
他明明知道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我掐住他的下頜:“再給你一次機會,表現好了今晚睡床,表現不好就滾到客廳去睡吧。”
唐天翊耍無賴的抱著我:
“隻要能讓你消氣,吃我的肉都沒關係,小時候班裏的同學都叫我唐僧,說吃了我的唐僧肉就能長生不老,我看你晚上也沒吃飽,要不,你嚐嚐,肉質絕對鮮嫩。”
我一把推開他:
“都幾十歲的人了,老臘肉一塊還敢自稱鮮嫩,唐天翊,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我去工廠那天,傅奕寒給你打電話說的吧?我就說我的老公怎麼就這麼大方呢,這心胸別說是裝下一個內蒙古大草原了,全世界但凡跟綠沾邊的,都在你寬廣的胸懷裏。”
唐天翊舉手投降:
“我真的知道錯了,但是你也知道的,傅奕寒這人性格古怪,我既然答應了他,就不能出爾反爾,但是...”
我上前一步:
“但是什麼?”
唐天翊舉手發誓:
“他沒跟我說是出了什麼事情,我隻知道他出事了,我確實是在回遠城的時候才知道他入獄的消息。”
我還沒開口,他自己搶先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是傅奕寒說過,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你都要置身事外,別忘了你是一名母親。”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來勢洶洶,我昂頭看著他,他自己又老老實實的說:
“眼下我們都在一個坑裏,各自為戰可能會被困死。”
其實他們說的都有理,周虹喪心病狂的布了一個很大的局,傅奕寒以為周虹恨的隻是傅家,但他錯了,周虹恨這個世界上所有看起來活的毫不費力的人,但周虹卻並沒有想過,那些看似輕鬆自在的人,都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十分的努力。
隻有十分努力,才能毫不費力。
傅奕寒以為隻要他一個人背負了周虹心裏全部扭曲的仇恨和報複,我們所有人都能得到善終,可見他這個隻想救死扶傷的人,根本想象不到世人有多險惡。
想要打敗周虹很簡單,周姨隻要出庭作證,周虹必將繩之以法。
但莉雅說過,公司的賬確實有一部分是從傅奕寒的手上走的,就算我們能找出周虹貪汙公款的證據,也無法洗脫傅奕寒沒有挪用公款的嫌疑,也就是說,但從周虹下手的話,就算找到了陳盈孩子死亡的真相,傅奕寒死罪可免,但活罪仍然難逃。
周姨希望我們能夠和警察好好配合,還傅奕寒一個清白。
既然是清白,就容不得半點玷汙。
夜裏,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撐著腦袋問唐天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