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反駁他,他說得對,唐蜜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沒有義務幫我養孩子。
我擦幹眼淚站起身來,和他並排坐在床前:
“你這話是在跟我賭氣嗎?”
唐天翊側頭看著我:
“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負氣的話,你隻看到了我的好脾氣,但你看不到我也有難過悲傷脆弱的一麵,人無完人,沒有哪一種感情是真的無私的,就算是父母,也會想要在他們老去的時候有我們的陪伴,我們離婚吧,傷人的話少說幾句,夫妻一場的情意就能多留幾分。”
我忍不住吼了一句:
“都要離婚了,還要什麼夫妻情意,你說出離婚這種話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離了婚緣分就盡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我...”
成全你三個字哽在喉間,我費了很大力氣,卻始終說不出口。
我們做了兩年多的夫妻了,除了在公司共事的時候難免會因為意見相悖而產生分歧之外,我們幾乎沒有吵過嘴紅過臉,就連稍微重一點的話,他都舍不得對我說。
現在他卻句句傷人,字字誅心。
我哽咽了,抽泣著,外頭傳來了悲戚的音樂聲,一定是馬離蘇在放歌,還放的是王呈章的舍得,旋律一起我就哭成了淚人兒。
馬離蘇還在外頭哼唱著:
用盡傷人的話去說,都沒想能不能收得回啊,出口之後卻更失落,也會更難過,這又是何苦呢?
自問到底舍不舍得,舍不舍得愛一瞬都成恨了,眼淚究竟是為誰啊...
但一首歌沒放完,應該是蘇一又把馬離蘇給擄走了,隻剩下我的哭泣聲,在安靜的夜裏格外的醒耳。
唐天翊起身拿了紙巾遞給我: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養條狗丟了都讓人難過,更何況這是分別,你早點休息吧,我去客房睡。”
我站起身來衝他的背影喊:
“所以你是不愛我了嗎?”
唐天翊沒有回答,停頓了兩秒後就往門口走去了,我從背後抱住他:“你問我愛不愛你,我也不知道我愛不愛你,你就當是我自私吧,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失去你,也許是傅奕寒沒有回到我身邊來,也許我隻是把你當成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也許我就是個可恥的女人,但那又怎樣,我隻知道在這一刻,我全身的細胞都在告訴我,我不能失去你。”
我緊抱著他的雙手被他用右手掰開了,他回過身來看著我:
“是不是一定要為看著你的眼睛告訴你我不愛你了,你才會滿意?”
這是電視裏才有的套路,我害怕的看著此刻無比冷血的唐天翊,忍不住的後退了一小步: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唐天翊逼近一步:
“因為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對你的愛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根本不足以支撐我和你經曆這些要人命的大風大浪,你知道的,壓死駱駝的不是最後一根稻草。”
眼前的唐天翊看著不光可怕,還很陌生,我伸手去探他額頭的體溫:
“你是不是病了?”
唐天翊立即拿開了我的手:
“曾念,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想要一個備胎,我已經做了那麼多年的備胎了,你想要一個丈夫,我也做了你兩年的丈夫,你想要孩子有個爸爸,我自問沒有半點虧欠你們地方,現在我隻想要解脫,你為什麼一定要糾纏著我?”
我怯懦的看著他:
“可當時你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願意照顧我們娘倆,你說不管未來的路有多艱難,你都會成為我們的依靠,你還說...”
唐天翊大吼一聲:
“夠了,以後做這一切的應該是傅奕寒才對,他應該成為你的丈夫成為孩子的父親,可他呢,懦弱,逃避,他給你做出了他認為最好的抉擇,現在該是他對你們負責任的時候,你不應該揪著我不放,你應該去找他。”
我一直都在反省,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除了我下樓去林佳的時候沒有告訴他之外,我應該沒做錯什麼,可他的態度說變就變,說出的話語更是不留半點轉圜的餘地。
事出蹊蹺,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我不想聽他說了什麼,我轉過身去拉開被子:
“你很想離婚對嗎?”
唐天翊毫不猶豫的回答:“對。”
我穩了穩呼吸,把他往床邊拉近兩步:“那好,你想要離婚我阻止不了,但現在已經很晚了,睡覺吧,睡一覺醒來如果你還是想離婚的話,我同意。”
唐天翊挪了挪腳步:
“我去客房睡。”
我擋在他麵前:“唐天翊,如果你今天晚上從這兒出去,我會糾纏你一輩子的,感情和婚姻都不是你們手中玩弄的遊戲,你們想開始就開始想喊停就喊停,這麼多年都忍受過來了,應該也不在乎多這一晚上的時間,過了今晚,我什麼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