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本能,我扇了他一巴掌。
傅奕寒絲毫不詫異,也沒有閃躲,但他明明可以躲開的,我扇了他之後,他幾乎整個身子都朝我靠了過來,算是所謂的車咚了吧。
我有些害怕的想要推開他,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後,笑著說:
“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剛剛我知道你會扇了我一巴掌,但我現在有種預感,你希望我能...”
話說一半後,他湊耳過來丟下兩個字:
“吻你。”
我再次抬起了手,這回被他牢牢抓住了:
“還手的本事是我教的,你覺得你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
我呸了他一口:“混蛋,你到底想做什麼?請你時刻記住,我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老婆,別人家的,你懂什麼叫別人家的嗎?別人家的意思就是你自己永遠都無法擁有的。”
傅奕寒輕巧的回了我一句:
“你是我孩子她媽。”
臥槽,這一招太狠了,我竟無言以對!
但不管怎樣,這大庭廣眾的,還是要注意一下彼此的身份,我把他推開後,問他到底想幹什麼,傅奕寒指了指外麵:
“姑姑安排的接風洗塵,就我們一家人。”
我解開了安全帶,車門還是打不開:
“誰跟你是一家人,要不是看在周姨的份上,我不會給你這個麵子的,開門啊,在車上怎麼給你接風洗塵?”
我以為傅芸姑姑安排的接風洗塵應該在家裏才對,她這麼喜歡下廚,應該會親自做一桌子好吃的給傅奕寒,但傅芸姑姑卻選擇了在外麵。
周姨和傅笙叔叔比我們先大,傅芸姑姑正抱著唐蜜在玩玩具,見我進來,周姨很是歡喜:
“念念,你來了就好。”
一向不怎麼喜歡我的唐蜜,可能是退而求其次吧,竟然選擇了朝我撲來,還一聲聲的喊著媽媽。
我把唐蜜抱了過來,看著傅奕寒渴求的眼神,我主動問他:
“要抱一抱嗎?”
記得上一次傅奕寒抱唐蜜的時候,唐蜜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這回唐蜜瞪大眼睛看著他,倒也沒抗拒,隻是還沒等他伸手抱住,傅芸姑姑就過來擋住了他:
“別急別急,先來個金盆洗洗手。”
這又是什麼操作?
就連傅奕寒都小聲抗議:
“姑姑,我是被冤枉的,又不是做賊,我用金盤洗手做什麼?”
傅芸姑姑輕拍了他一下:
“你個混小子,你知道什麼,這就洗去一身的黴運,再說了,你雖然洗過澡換過幹淨的衣服,但小孩子抵抗力沒那麼好,先洗洗手再抱孩子不是更好,虧你還是個醫生呢,好了,洗手吧,洗完就可以抱著你的女兒,我給你們一家三口拍個照。”
本來我就對拍照這件事很有抵觸,更何況傅芸姑姑加上了一家三口這幾個字,我把唐蜜往傅奕寒懷裏一放後,借口要去先上個廁所,傅芸姑姑賊精明,一把抓住我:
“不急不急,年紀輕輕的憋尿功能應該很好,來來來,先拍兩張再去。”
傅芸姑姑還真是百無禁忌,當著長輩的麵,我聽的都有些害臊了。
拍照倒是如了傅奕寒的意,他一手抱著唐蜜,果斷的一手摟過我,我本能的想抗拒,傅芸姑姑以後抓拍了好幾張了,還拿來給我看,雖然沒一張正經樣,但傅芸姑姑說這樣最自然了,不像擺拍的那麼拘謹。
周姨一直很慈祥的笑著,這種一家人團圓的場麵,讓我心裏有點小小的別扭,我飛快的去了洗手間,唐蜜見我走了放聲大哭,我都沒回頭,有周姨在,小家夥不過是裝裝樣子哭兩聲罷了。
在洗手間裏,我對著鏡子看了自己很久,也用冷水洗了把臉。
比起周姨他們這種貼心和理解,我更希望他們像周虹一樣的跟我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鬧個徹底翻臉也比現在這樣處境尷尬來的好,可偏偏周姨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傅芸姑姑以後還很有可能成為我的後媽,一想到這些盤根交錯的關係,我就覺得頭疼。
早知道會有今天,我當初...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在心裏責備自己沒良心。
等我再洗把臉抬起頭來時,傅芸姑姑帶著謎一樣的笑容站在我身旁遞給我一張麵巾紙:
“怎麼了?今天這場麵給你壓力了?孩子,其實你不用想那麼多的,跟隨著你的心走就行,我們每個人的一生啊,或多或少都有幾個迷茫的瞬間,你做的每個決定都有可能影響你終生行走的軌跡,但隻要你記住一點,你就不會感到畏懼了。”
我泄氣的問:
“哪一點?”
傅芸姑姑微笑著說:
“不管你在哪種情況下做出的哪種決定,你都是奔著對自己的未來負責任的態度去的,並且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自己的一生過的從容幸福,結果一樣就行了,至於過程,這條路上的風景也許沒有那條路上的美麗,但烙印在你心裏的痕跡,最為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