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躺了下去,望著天花板說:
“你想說什麼,你先說吧。”
傅奕寒還是朝我們側著身子,一隻手握著唐蜜,另一隻手伸過來給我枕,我往一旁挪了挪,小聲的抵抗:“別讓被子捂住她了。”
唐蜜睡覺是不枕枕頭的,除了唐天翊之外,她不喜歡任何人抱著她睡,說來也奇怪了,這麼小的孩子,哪怕是在睡夢中都能準確的分辨出抱著她睡的人到底是不是唐天翊。
我和爸爸都試過好幾次,唐蜜都是立刻驚醒,然後很嫌棄的往一旁去了。
爸爸說,她這麼喜歡唐天翊,大概是在娘胎裏的時候,就經常聽到唐天翊的聲音,出生後又是唐天翊第一個抱她的,所以對唐天翊的一切都覺得很熟悉。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們自己心裏是清楚的,我懷了傅奕寒的孩子,雖然我跟他分開了,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那時候我正好處於失去了母親和愛人的雙重悲痛裏,爸爸和弟弟他們都擔心我會得產前抑鬱症,但我被唐天翊照顧的很好,即使他忙著工作很少有時間陪在我身邊,可他一旦空閑下來就會給我打電話,遇到我在睡覺而他很清閑的時候,他就會錄很多想說的話發給我,很多個失眠的夜裏,都是唐天翊的錄音陪著我入睡的。
後來我從鄉下回星城後,不管業務再怎麼繁忙,唐天翊都會趕在我睡覺之前回來哄著我睡好後,自己要麼去書房辦公,要麼回到公司一熬就是一宿。
現在我躺在傅奕寒的身邊,心裏滿滿的都是愧疚。
哪怕我什麼都沒做,我也覺得自己是可恥的。
可能是心意相通吧,傅奕寒正想開口,我手機就響了,我一個激靈起身,欣喜的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果真是唐天翊打來的電話,我去洗手間接的,滿心歡喜的喊了一聲老公。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他不太確定的喊了句:
“嫂子。”
我很警覺的問:
“你是誰?”
對方急忙解釋:“嫂子,哦,不對,曾總,我是小陳,以前是翊哥手底下的人,曾總,你的聲音我一聽就能聽出來,不過...翊哥手機上存的是老婆,你和翊哥?”
我坦然的承認:
“我們結婚兩年了,他怎麼了?你怎麼會用他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小陳旁邊似乎還有人,他有些吃力的說:
“翊哥到了北京,和我們兄弟幾個聚了聚,他現在喝多了,曾總,哦,嫂子嫂子,你知道翊哥父母的電話嗎?翊哥說明天早起要趕飛機,所以要我們把他送到翊哥父母所在的酒店去,但我們不知道他們二老住在哪兒。”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好,他還喝酒,我很擔心,問能不能跟他說兩句,小陳說唐天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平時酒量很好的,怎麼會突然喝醉了呢?
我讓小陳翻他通訊錄裏的老哥和靚姐,唐天翊很早以前就養成的習慣,父母的電話在他的通訊錄裏存的是這兩個名字。
幾分鍾後,我也給婆婆打了個電話,婆婆亟不可待的向我解釋:
“念念啊,天翊是喝多了,但你放心,絕對沒跟女人一起喝酒,等他酒醒了,我幫你教訓他。”
婆婆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是想跟婆婆說一聲,辛苦他們二老今晚上照顧唐天翊了。
因為唐天翊喝多了,導致我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床上躺好後,我怕傅奕寒問我發生了什麼,就主動問他:
“你剛剛是想跟我說什麼?”
傅奕寒應該看出了我臉上異樣的神情,也沒多問,隻是套著我的話問:“那你呢,你剛剛想問我什麼?”
我翻了個身替唐蜜掖了掖被子:
“我先問你的,你先說吧。”
傅奕寒抓住我那隻掖被子的手說:“還記得你被林佳騙去搶救室的那一次嗎?林佳讓豆豆侮蔑你,那天你很恨我吧?你懷孕了,我是第一個知道的,是我讓醫生說你是假性懷孕。”
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他隻說了前半段,我知道後半截,如果林佳和周虹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她們倆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迫.害我的,為了我和孩子能夠平安,傅奕寒才對我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
所以他來星城找我,還拿唐蜜來威脅我,不過是在逗我玩罷了。
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我想知道的是:
“嗬嗬,你明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也明知道我的母親去世了,可你還是狠心把我丟下,傅奕寒,你以為你錯過的隻是兩年的時光,但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兩年對我而言就是一生。”
傅奕寒緊握著我的手,微微歎息著說: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那兩年我沒有去找你對嗎?”
我是想知道,又自己找了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