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狡黠一笑:
“我肯定會穿上鞋子衣服帶上手機錢包再出門。”
傅奕寒朝著我拿筷子的地方看了一眼,突然笑了,然後招了招手:“老板,一份涼拌耳尖,一份鹵豬蹄,再加一份冰鎮毛豆和海帶絲,肉絲粉裏各加一個煎蛋。”
我好奇的問:
“你不是說要吃兩個嗎?”
傅奕寒也起身去拿了一雙消過毒的筷子,敲了敲我麵前的茶杯:“你不是說了嗎?人心不足蛇吞象,從今天開始,我要學會知足,努力過好我這殘缺的一生。”
雖然我們都在極力的想讓氛圍變得更輕鬆一些,但他說的殘缺二字,還是擊中了我柔軟且疼痛的胸口。
可是誰的人生沒帶點殘缺呢?
世間諸多事無一完美,更何況是最容易千瘡百孔的感情。
肉絲粉端了上來,我喜歡吃清湯的,看到傅奕寒往裏麵加剁辣椒,我很吃驚的看著他:“不怕過敏了?”
傅奕寒嘴角一揚,笑的跟個孩子似的:
“你別騙我,我讀書少,這個剁辣椒吃一點沒事,不過我更想念你給我買的那兩串黯然銷魂,有機會的話,還想去吃一次。”
我也跟著笑了:
“還是別了,那要命的事幹一次是悲壯,幹兩次就是犯傻。”
傅奕寒的動作驟停:“那愛一個人呢?愛一次是什麼?愛兩次又是什麼?”
我吃了一口肉絲粉,是熟悉的味道,傅奕寒遞給我一張紙,我擦了擦嘴,思索片刻才說:“愛一次是愛情,愛兩次是不甘心,但你在學會知足的同時,還要學會認命,愛對了人是愛情,愛錯了人是青春,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傅奕寒把端上桌的耳尖和豬蹄都遞到我麵前:
“吃吧,食不言寢不語,老祖宗的話還是要聽的。”
這頓飯吃撐了我,傅奕寒幾乎沒吃什麼,麵前的那碗粉也隻是象征性的吃了幾口,飯後,他主動去結賬,出了門便把結賬單遞給了我:
“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話嗎?感情最舒服的相處方式,是兩不相欠。”
我記得我當時的原話不是這麼說的,那時候我剛離婚,在孩子的墓碑前,傅奕寒曾勸過我要好好開始新的生活,我跟他說,感情最好的結束方式,是兩不相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如若一方虧欠,總歸是有缺憾的。
既然他要這麼理解,我也爽快的接過賬單:
“我會用支付寶給你轉賬的。”
傅奕寒搖了搖頭:
“不接受支付寶轉賬,可以接受微信紅包,或者改天你回請我一頓大餐。”
很明顯他想讓我再把他的微信給加上,我果斷的選擇了後者:
“我和天翊的結婚紀念日快到了,每年都是我跟他一起過二人世界,今年想請大家一起來熱鬧熱鬧,那天你也來啊,請你吃大餐。”
傅奕寒低頭苦笑,再抬頭的時候,我們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車子旁,傅奕寒大手一撈,把他的外套從我肩膀上拿走了,還很沒風度的說:
“有情飲水飽,看來你也不需要外套避寒,我先走了,我等你的微信紅包。”
這人...
突然把衣服拿走,冷風猝不及防的吹來,我下意識的一哆嗦,傅奕寒上車後揚長而去了,我搓了搓手,這夜裏真的是冷,但下一秒,我還沒邁開步子,一件帶著酒味和香水味的西裝外套就披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抬頭,看到唐天翊那張醉醺醺的臉:
“你回來了,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唐天翊雙手環抱著我的腰,額頭抵住我的腦袋,低聲說:
“你用這種方式讓我不得不回來睡,傻不傻?萬一我不回來呢?萬一酒後亂性胡來呢?萬一...”
我伸手撫住他的唇:
“沒有萬一,事實證明你還是回來了。”
唐天翊輕歎一聲,鬆開了我退後兩步:
“事實證明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恰好看到我老婆跟別的男人幽會。”
我忍不住樂了,伸手扶著他:
“我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嗎?”
唐天翊把臉湊了過來:“你聞聞,我喝的明明是酒。”
他真的是喝多了,家裏現在也兵荒馬亂的,我把他扶到了涼亭,讓他在那兒坐著,我去給他買了瓶酸奶,他很妖嬈的坐在涼亭裏抱著柱子看著我,我哭笑不得的走過去:
“你這酒到底是跟誰喝的?跟張願?”
唐天翊又把那句話還給了我:“我可以理解為你也吃醋了嗎?”
我重重的點點頭:
“可以,但我覺得你不是跟張願喝的酒,張願那杯酒隻會讓你越喝越清醒,你手機呢,把你手機拿來給我。”
唐天翊邊從褲兜裏掏手機邊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