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翊扶好我:
“念念,這是在高速上。”
我當然知道我們是在高速上,但如果下了高速再返回的話,起碼要耽誤半個小時,半個小時的時間裏能發生很多事情。
傅奕寒突然一個急轉彎,在高速上就掉頭了然後逆行。
他甚至都沒問我要回城去哪兒,直到安可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時,我才看到傅奕寒看了一眼後視鏡,我十分篤定的說:
“回張願的公寓,我們上當了。”
視頻裏的那個角落我太熟悉了,那天去張願家的時候,我就站在沙發旁邊,看到花盆角落裏有一杯紅酒灑落過的很急,紅酒的顏色在牆體上留下了印子,那印子好像還有人掙紮過的痕跡,我當時是抱著去尋找馬離蘇的心態觀察的,但後來發現屋子裏都是一群酒鬼,也就覺得打碎酒杯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現在想來,那天晚上馬離蘇就已經在隔壁的房間裏了,我們離馬離蘇就一牆之隔!
也許我們到的那天,馬離蘇還能聽到我們的聲音,明明離的那麼近,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隨著我們離去的腳步聲而漸漸的陷入了絕望。
對絕境求生的人而言,燃起又破滅的希望才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從高速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不堵車的情況下也要四十分鍾,更何況我們是逆行,逆行本來就很危險,加上傅奕寒開的速度也很快,我們都是吊著一口氣的。
我心裏惶惶的,手心一直都很冰冷,也一直在冒汗,安可更是身子都在顫抖,她是領教過林佳的手段的,可馬離蘇比起她的經曆,要殘忍數倍。
快下告訴的時候,我們被交警逼停了,唐天翊早料到了這一點,給弟弟的警察朋友打過電話,交警接了電話後,立即給我們放行了,警方已經派了人比我們先行趕去,小區的保安也接到報警上了樓。
不過因為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保安上去也隻能詢問一番。
我們得到的回複是,屋子裏沒人,又不能破門而入,而且當時小區樓下出了車禍,保安當時就下樓了。
原本我還在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錯誤,但這個來的不偏不倚的小車禍,卻讓我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很快,林佳打來了電話,問我到哪兒了?
她的語氣清淡的像是跟我約好一起吃飯逛街的老朋友,我追問她:
“你在哪兒?”
林佳笑著說:
“寶貝兒,我在你心裏呀,現在的你,是不是隻要一聽到我的聲音看到我的名字想到我這張臉,你就會渾身顫抖,話語哆嗦,甚至覺得後脊背發涼,感覺你的麵前一片昏暗,你就像是被困在了黎明前的黑暗裏,好像黎明觸手可及,可黑暗卻漫無止境。”
這個描述很正確,看來林佳已經將我分析的很透徹了。
而且她也已經猜到我正在往回趕,她還安慰我:
“慢一點啊,這一路上小車禍不斷的,你們可千萬別出事,不然就要錯過一場精彩的好戲了。”
都是一些小的追尾,但導致了道路有些擁堵,到了市中心的時候,前麵的路完全堵死了,傅奕寒剛想後退,後麵兩車又追尾了,完全把後麵的路也給堵死,這是林佳的陰謀,這兒離張願的住所,一路快跑的話大概二十分鍾,我們都準備下車了,連環的碰撞導致好幾個車主都鬧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