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大夫人突然狂笑了起來,肆意、囂張。
景伍愣愣地看著她,這是景伍第一次看到笑成這樣的大夫人。與她往日的所有笑,都不同。
“夫君呐,我竟是不知在你的眼裏,在你的心裏,我竟是如此不堪。”
“也罷,你既已設想好了所有的前因後果,我倒也沒有什麼好再與你多說的,不過你以為的,也隻會是你以為!”
說著,大夫人一甩衣袖,喊了聲“景伍,走了”,便想要直接繞過白大爺而去。
景伍快步跟上,卻發現白大爺正皺眉看著自己,但是很快他就劃過了目光,並且腳下一動,堵住了大夫人的去路。
“怎麼?”,大夫人勾著嘴角,看向白大爺的眼神裏滿是冰渣。
“你……”,一個你字出口之後,白大爺猶豫了片刻,他的眼神間已多了些許的悔意,他想他的話也許有些過了。鍾氏好歹也是白家的當家主母,哪怕她想要料理幾個下人,哪怕手段的確是不堪了些,但也並不是罪大惡極,她隻是對他的女兒不慈。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白大爺有些艱難地開口。
“嗤”,大夫人鼻腔出氣輕蔑一笑,“有啊……我想說的是,我竟是不知你已老成了這般耳聾眼瞎的地步。”,說完這話,大夫人猛地推開一時間呆住了的白大爺,眼看就要硬闖。
“你!”,愣過神的白大爺麵色瞬間漲紅,四十出頭的他,的確是已不再年輕了,但是這話自發妻口中說出,他就覺得刺耳無比!
白大爺於是怒道:“鍾氏,慎言!”
“該慎言的人是你!”,背對著白大爺的大夫人腳步一頓,語氣裏滿是失望和悲切。
“二十多年了,現在看來還真是鏡花水月一場……你的女兒你自己看好吧,我的女兒你也不必打主意,我會修書至娘家,你想的我必定阻止!”
“鍾氏!你敢!”,這一下表麵上睚眥欲裂的白大爺,心裏卻是真的後悔了。
但這後悔,卻是後悔他這次行事過於莽撞,沒有給鍾氏留足台階,以至於此刻兩人竟是撕破了臉。長久以來他習慣了鍾家對他的協助,他卻忘了鍾家明裏暗裏助他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的妻子姓鍾。
敬德帝的旨意久久未下,此時若是鍾家再橫插一手,說不得太子妃之事,就真的會就此攪黃了!畢竟,鍾家的實力從來都不弱於白家!
“嗬……”
輕笑一聲,大夫人沒有回頭,轉瞬之間已經消失在了白大爺的眼前。
致寧院的人,一直都緊跟著大夫人,大夫人離開了她們自然也不敢留,以至於偏室的小院裏瞬間就去了大半的人。
唯獨景伍,一時踟躕。
思考片刻,她還是來到了白大爺的麵前福了福。
“這裏不該是你來的地方。”,景伍還沒有開口,白大爺就率先不冷不熱地訓了景伍一句。
於是景伍又福了福,“大爺,景伍不知您為何會覺得這些是大夫人所為,雖然您說的好似句句在理,但景伍卻認為,您的話缺少了一個最核心的支撐。”
白大爺蹙眉,他沒有想到在他的訓斥之下,景伍不僅不認錯,反倒還教訓起他來了。
雖然感到煩躁,但他還是盡量平和地說道:“什麼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