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話的時候歎了一口氣,我就問我媽:“李小美?哪個李小美。”
其實我媽要是不和我提起來我都忘記了,而且我也知道這個李小美是誰,問題是我就是太知道了有點不相信,李小美家裏也是有錢的人,他父親李平也不是沒錢,她怎麼看上我家的幾隻雞了?
我媽說:“就是你大姨夫家的李小美,她和我說你大姨欠了她一些錢,要我們家還錢。”
“我大姨都死了,她還要我大姨還錢,她想要的話,可以去地下跟我大姨要錢,幹什麼來我們家耍無賴,我去找她。”
我說著從屋子出去,我媽說算了。
“四月,算了吧,你想想,李小美就是想來故意找麻煩的,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家裏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她要是想要的話,都給她吧。”
“媽,你不能這樣,要是這樣,她會得寸進尺,以後我要是不在家裏,她再來怎麼辦?”
“來就來吧,也沒啥可以拿的了。”
我是氣不過,但是我爸媽都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吃飯我還生悶氣,我媽又和我說嫁衣的事情,給我拿了一套嫁衣出來給我,要我換上,晚上的時候去看看慕容玨。
也不知道怎麼,這次我特別不想去看慕容玨,也很不情願。
但到了晚上我還是把衣服換上,按照我媽說的,端著貢品去看慕容玨。
路上慕容玨一直沒出來,我尋思,他應該早就見怪不怪了。
走到了河邊我先朝著河水三鞠躬,而後跪在地上,把手裏的貢品放到地上,三拜九叩的才算完事。
河水冰冷無比,就像是人的心,我奶奶說,這個世界上什麼都能看透看明白,唯獨是人心難測,看不清也猜不透。
還真是如此,要是過去,我從沒這麼想過,也隻有此時,我才覺得人心難測。
祭拜了我才起身站起來,端著手裏的托盤準備回去,但我剛剛轉身就聽見有人譏諷嘲笑的聲音。
“呦,看看,這不是陰四月麼,不是挺威風的麼,既然那麼威風,你還穿成這樣幹什麼?我們村的人都說你嫁給了水鬼,感情還真是真的,你這麼祭拜水鬼,你難道想要跳下去一頭淹死?和這條大河發聲點什麼關係?”
李小美身後跟著兩個神情呆滯的人,我看著這兩個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李小美迷惑了,兩個人都是我們村子裏麵的人,年紀很小,和我相差不多,但是他們並沒有和我一樣去讀書。
雖然現在義務教育是國家規定的,但是我們這邊讀高中還是要花錢,一是花錢很多,對於我們而言是個天文數字,二是考不上的花的錢更多,而那些沒考上的本身也不想去讀書。
而且農村這邊思想還必要落後,多數覺得讀書也不一定有出路,老一輩的人不是都好好的麼?
所以寧可不讀書,也不能亂花錢。
這麼一來,我們村裏麵不讀書的好少年,也是不是絕對沒有的。
但像是我爸媽這樣,一門心思把孩子送出去上學的也是有的,比如我爸媽。
即便我學習再不好,他們再沒有錢,也還是會把我送到外麵去讀書,這對於我爸媽而言就像是把我養大一樣的理所當然,沒有什麼應不應該,去讀書是必經的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