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推了他一下，竟有些不知道叫他什麼好了。
半天，我才想了個名，叫了他一聲：“慕容。”
傻子緩緩睜開眼睛，回頭看著我，躺在那裏四仰八叉的仰著，看了我許久：“月兒怎麼不叫我七哥？”
“我叫不出口，你雖然還是你，但我總覺得，你是霸占了傻子的身體，叫我怎麼叫的出口？”
我是實話實說，本以為慕容玨會生氣，但是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笑：“本王從來不是霸占他的，他死了之後，身體是要化成一把灰的，本王隻是留在他的體內而已，什麼時候霸占他的身體了？”
我想了想：“那你要是沒有他的身體，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慕容玨好笑：“話雖如此，但這也是機緣，如果不是和本王能夠相互吸引，相信本王也不能將他怎樣。”
“說不通。”
我說到，慕容玨起身坐起來說：“月兒，本王知道，你不喜歡葛軍，但是本王隻是借用了他的身體。
本王在此之前一千年裏，從來沒這麼想過。
本王也不喜歡這樣的身體。
隻是本王的身體，在月兒出現之後不久不翼而飛了，本王一直在找，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而即使找到了，本王也沒辦法令其複活，本王隻能借用葛軍的身體。”
“可葛軍不欠你的，他雖然是死了，但是所有的死人……”
“月兒，難道不想本王陪著月兒麼？”
慕容玨那般問我，我自然搖了搖頭，隨後他和我說：“既然是不想，那月兒怎麼還要怪本王？”
“唉……算了，我也說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你要是非要這樣覺得是對的，那就是對的吧，不過我先告訴你，我不喜歡這個你，我更喜歡你原來那樣子，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是變成了傻子，而且你也從他的身體裏麵出不來了，到那時候，我不見得會留下來陪著你，你要知道。”
聽我這般說，慕容玨說：“不會有那一天的。”
我悶悶不樂的轉身過去，想起在河邊祭拜的場景，他還是不懂我的心。
我寧願我是那個抱著奶瓶的小娃娃，他是我的天神水鬼，也不要此時這樣。
若他是為了我才附身到傻子身上去的，那就是我的罪過，我不想慕容玨為了陪著我，而變成水雲軒那樣的人，那一天真的到來我真的害怕。
慕容玨從一邊走來看著我，問我：“月兒，你真不喜歡本王現在的樣子？”
我回頭看了他一會：“自然是喜歡原來的那個，雖然你不能日日夜夜陪著我，但是你可以在我的骨頭裏麵，想和我說什麼，便和我說什麼，而且我可以陪你在水下生活，我也可以永遠不出來，我爹娘就在上麵，若是寂寞了，我可以和你出來去看我爹娘，我們白天出去你在我骨頭裏，晚上你可以帶我去任何地方，這並不是阻礙我們相處的障礙。
我聽說，城市裏的人，白天工作晚上也要工作，而且他們工作起來一個比一個忙碌，有的夫妻，一年見不到麵。
何況陰雨天你能出來，下雪的時候你能出來，樹蔭下，圍牆下，你都能出來，隻是別人看不見你而已。
可那也不算什麼，他們看不見就看不見了，我看見就好了！”
“月兒……”
慕容玨在身後摟住我，熱乎乎的，我回頭看他：“其實比起熱我更喜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