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赫瑞文把車停在路邊,匆匆走進一家古色古香的茶室。
推開包間的門,陸繹回頭,指了指桌子,示意他坐下。
“怎麼了,這麼急把我叫來?”
陸繹坐到他對麵,掐滅香煙,“市局把朱其鋒抓了?”
赫瑞文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眉梢挑起來:“消息很靈通啊,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陸繹眉心鎖了下:“剛剛從我哥那邊得到一個消息,你最好要有個心理準備。”
赫瑞文把杯子送到嘴邊:“別告訴我說,這個朱其鋒大有來頭。”
“溫老的私生子,他媽姓朱。”
“噗--”
一口茶水噴出來,赫瑞文整個人都愣住了。
陸繹抽了張紙巾,遞過去:“這事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大哥也是剛剛從朋友那邊知道。我細細回想一下,如果是他,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赫瑞文接過紙巾擦了擦,神色沉了下來。
溫老是阮家最大的後台,也正因為這層原因,阮奕清和朱其鋒認識,並暗中幫他做事。
“現在我得到的消息是,溫老已經在暗中幫兒子找人打點關係,你們手上最好要有鐵一樣的證據,能證明朱其鋒就是小紅樓真正的主人,否則,以溫老在帝都的背景,一個小小的市局困不住他。”
陸繹說這話的時候,眉頭鎖得更緊了。
大哥剛剛找他過去,話說得比這個重多了,不用深想也知道,溫老對這個唯一的兒子,有多看重。
赫瑞文垂著眼睛喝完一杯茶,再抬頭的時候,臉色就恢複了正常。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馬上去找沈鑫。作為回報,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情,阮奕潔的病很有可能是裝的。”
陸繹瞳孔驟然一縮,聲音有些發顫:“你有把握?”
“百分之五十!”赫瑞文站起來,“還有百分之五十等我找到證據,先走了。”
“等下!”
陸繹攔住他,沉默了幾秒鍾,“你和沈鑫都要注意人身安全,有些人很喪心病狂的。”
赫瑞文心裏猛的一沉。
他幾乎是奪門而出,把車子開得跟哪吒的風火輪似的,在周末高峰的馬路上東突西插,直奔市局而去。
……
審訊進展的很不順利。
沈鑫決定下樓抽煙透口氣。
“鑫哥!”
楊奕琳跟著走出來,垂頭走到他麵前,嗡聲道:“心裏難受,找你聊聊天。”
沈鑫知道她是為了陳堅的事情,事實上,整個一隊在陳堅被捕後,人人臉上都露出了死一樣的沉寂。
“你可能不知道,陳堅的媽是胃癌,已經是中晚期了。他的工資都給他媽治病了。”
沈鑫在兜裏摸了摸,摸出香煙沒點著,“再沒錢,也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我知道,就是心裏難受,想哭!他雖然天天和我鬥嘴,可他人真的好,還救過我一次。”
楊奕琳說著,身子突然往前一撲摟住了沈鑫,“讓我靠一會,一會就好。”
沈鑫的身子像根柱子似的僵住了,察覺到懷裏的姑娘正在默默抽泣,他終是抬起手,在她後麵輕輕撫了幾下。
他渾然沒有察覺,隔著一道鐵門外麵的車窗裏,赫瑞文目光陰沉地看著麵前的兩人,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