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被逼視的垂下眼,睫毛整齊地落下一排,遮住他痛不欲生的目光。
好一會,他才抬起頭,手輕輕撫上赫瑞文微顫的唇,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裏咬出來。
“赫瑞文,我不會放棄你的。十年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說完,他手上使了些勁,把人拉下來,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
赫瑞文被他拽得彎下腰,愣住了,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十年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他……
沈鑫沒有讓他有多餘思考的機會,身體驟然發力。
巨大的衝擊力襲來,赫瑞文還沒有從前麵的震驚中醒來,就感覺天旋地轉似的,被壓進了沙發裏,他下意識的叫一聲:“小鑫……”
這個昵稱叫出來,沈鑫先是恍惚了半分鍾的時間,隨即,他整個人崩了。
他像被突然激怒似的,把赫瑞文按在窄小的沙發上,一邊用力的撕咬著身下的人,一邊怒吼道:“你難道不混蛋嗎?找了我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告訴我?暗戳戳的試探我,是不是很好玩?”
果然,他知道了!
“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你知道不知道,我以前喜歡的是女人,是女人……你……你特麼混蛋透頂了……我第一次談戀愛……我怎麼知道要怎麼做……你說我把你逼到絕路……你特麼難道沒有把我逼到絕路嗎?啊--”
沈鑫最後的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像被獵人圍搏的困獸,悲愴、孤獨,無奈,拚命抵抗,無法抵抗,至死抵抗!
他也到了絕路啊!
“你拍拍屁股走了,療你的傷,治你的痛,我呢?赫瑞文,我呢?我特麼甚至連療傷的資本都沒有。夜裏醉一場,第二天醒來沒事人一樣的去上班,還要對著別人笑,明明我心裏難過的想哭,我特麼還要笑,你懂這種滋味嗎?”
赫瑞文的心髒驟然停了一下。
“被人指指點點,被人暗下議論,我說什麼了嗎?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嗎?我沒把你放心上嗎?”
大夢誰先覺?
他醒了,他還在夢裏,這輩子都走不出來。
沈鑫嗚咽著,他怎麼可以這麼混蛋?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
“叮咚!”
“叮咚!”
“叮咚!”
惱人的門鈴終於變成了大力的敲門聲,驚醒了兩頭困境中的野獸。
沈鑫慢慢放開赫瑞文,用力抹了一把臉,眼神平靜了不少,啞聲道;“別動,我去開門。”
赫瑞文一把拉住他,眼裏有著恐懼,“不會是你爸媽吧?”
“是也不怕!”
赫瑞文心頭還是顫了幾顫,忙不迭的爬起來,用手攏了攏頭發,這才發現大腳趾又開始疼起來,應該是剛剛不小心撞到了哪裏。
這世界,太操蛋了!
明明是他虧欠了自己的,怎麼到頭來就成了都是自己的錯!
赫瑞文用力眨了幾下發紅的眼眶,在心裏咬牙說:現在的阿sir,都是這麼顛倒黑白的嗎?
這時,沈鑫已經把門打開了。
張大龍捧著一束花,笑容瞬間垮掉,“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沈鑫沒理他,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一束紅燦燦的玫瑰花,額上的青筋肉眼可見的,一根根爆了出來。
張大龍常年混跡拳台的人,哪裏是會被一個小警察目光嚇跑的,毫不客氣的還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