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兮光著腳在季遇白的辦公室晃悠了小半天。
她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自己是完全融入進了他的生活,全部的生命中。
就像是司影那天說過的,坦誠相待,近乎透明,沒有一絲一毫的陰影與秘密。
從未有過的心安。
陳銘帶著餐廳服務生送餐進來的時候,沈木兮迅速調整了自己在沙發上吊著腿的坐姿,端端正正的坐好。
坐在幾米之外翻看文件的季遇白朝這個方向掃過來一眼,彎唇笑了笑,眼底是浸滿的寵溺與藏不住的疼愛,像是在看一個不喑世事,剛犯了錯,見過家長後又欲蓋彌彰的孩子。
沈木兮對他這種眼神極其不受用,朝他撇撇嘴,敷衍的語氣,“遇白叔叔,吃飯了。”
陳銘強壓製下去自己麵上的驚訝,在門口站定,看向季遇白,微頷首,“季董。”
季遇白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朝沙發走去,眼睛看著沈木兮,開口是對陳銘說,“午餐放到這裏。”
陳銘示意過服務生,然後繞去沙發另一端,在季遇白身邊站定,將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收回,手心捧了一個薄薄的木質盒子,“季董,您要取的東西。”
季遇白接過,隨手放到了對麵的矮幾一角。
沈木兮好奇的眼睛都瞪大了,扒著他的胳膊湊過身子來,“什麼東西,我要看。”
季遇白扣住那隻緊緊鉗著自己胳膊的小手,“先吃飯。”
沈木兮搖頭,“你不知道我好奇心最大嗎?你不讓我看,我會吃不下去的,做什麼都沒心情。”
“有說讓你做什麼嗎?”季遇白放鬆了手,指腹在她手背輕輕磨挲,“讓你看,你會更沒心情吃飯。”
沈木兮挑挑眉,“那我寧願不吃也要看。”
季遇白徹底放開她,身子朝後仰去,算是同意,“那就看吧。”
陳銘退回到一旁,心裏同樣按耐不住那份好奇,但其實也早已冒出一個不大確定的念頭。
沈木兮直接順著他的腿趴上去,又一不小心暴露了本性,是一個不像話的姿勢,探著身子夠到桌角,把那個精致的木質盒子撈過來,還放到他的腿上。
陳銘吞了下喉嚨,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欲翻開金屬扣的那隻小手。
不巧,服務生已經擺好了餐具和菜品,這會兀自退去了門口,陳銘意猶未盡,轉身的時候暗暗抓了抓眉角,結果剛拉開門,就聽沙發那邊傳來一聲驚呼,“遇白叔叔怎麼突然把戶口本帶來了?我要采訪一下,遇白叔叔這是準備辦什麼大事嗎?”
陳銘忍俊不禁,眼底是一抹完全舒展開的笑意,帶著服務生離開,輕輕將門關闔。
季遇白低笑,大手去摸她的頭,順著她的無理取鬧,“嗯,大事,特別重要的事,關乎法律,還有合法婚姻的十大重要性。”
沈木兮把木盒子扔去一邊,那個小本本抱在自己手裏,換了一個姿勢,直接翻身躺到了他的腿上,眼睛由下至上的看著他,很快又換上一種委屈的表情,“遇白叔叔要去領證了嗎?可是我都還不知道我的小嬸嬸是誰,木兮好傷心,怎麼辦?”
季遇白哈哈的笑起來,指尖在她精致的小臉上細細描摹勾畫,“木兮,送你去台灣,是去唱歌的,現在我都在懷疑,你這兩年是不是改學表演了?”
說完,他放低身子,欺壓過來,眼睛停在她麵容之下,咫尺的距離,“看吧,現在讓你們認識一下,她在我的眼睛裏。”
沈木兮心裏又美了,認真的在他眼底停留了不過兩秒,就抱著他的脖子,仰頭在他唇角啄了一口,然後咯咯的笑起來,一如從前,是無憂無慮,最純粹,也是這世上最動聽的聲音。
這頓飯吃的是意料之中的心猿意馬。
陳銘帶人把桌上的餐具收走,將矮幾清潔整理歸位,沈木兮窩在沙發一角,正對著化妝鏡擦唇膏。
陳銘看了眼倚在辦公桌前喝水的季遇白,恭敬道,“季董,民政局那邊已經打好招呼,您下午直接過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