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父子隔著一步的距離默默對視著,沒有人想上前打擾這溫馨的一幕,任由他們無聲地交流著自己的感情。
傅彥修心中的震撼並不比盛涼來得少,他滿眼震驚地看著一旁也低聲抽泣起來的喬佩汐,似乎是在確認這件事的真實性。
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他熟悉的那個冷血無情的盛君墨嗎?為什麼在他臉上會看到如此真情流露的樣子,又為什麼他會因為盛涼的幾句話就心甘情願地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這個世界真是太玄幻了!傅彥修此時的大腦就像坐了過山車一樣恍惚。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要不是他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傳來尖銳的痛感,他甚至覺得自己這是做了一場最逼真的夢。
“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父親盛君墨。”不知何時盛涼已經轉過身來,拉著盛君墨的手看向傅彥修。雖然眼眶仍是紅腫的,但他的嘴角掛著自在的笑容,仿佛盛君墨就是一個讓他驕傲的父親一般。
確實是這樣。拋下了所有的成見和盛君墨和解之後,盛涼像是找回了這麼多年缺失的父愛一般,心中的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雖然盛君墨做過很多不可原諒的事,雖然盛君墨之前對於他有很多虧欠,可現在的盛君墨就是他盛涼認可的父親,沒有什麼恩怨是不可以被時間所磨滅的。
“對於你弟弟和喬菱的事,我很抱歉!”再次麵對傅彥修的時候,盛君墨將身上的戾氣完全收斂了起來,竟顯出了幾分溫文爾雅來。輕輕點了一下頭向傅彥修道了一個歉,其中的真誠在場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
看著這麼不真實反而盛君墨,傅彥修原本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都變成了沉默。在盛君墨這麼說了之後,他心中的鬱結也消散了大半,如果他真的能像自己承諾的那樣主動去自首,那傅彥修也沒有什麼好為難他的了。
所有的恩怨都在這一刻畫上了句號,盛涼長舒了一口氣,看向盛君墨的目光更加溫柔了一些。他本以為自己此生唯一的親人就是喬佩汐了,沒想到還能找回自己的父親,這怎麼能讓他不開心呢?
就在眾人氣氛逐漸融洽起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哢噠”一聲打開了。
再也顧不上和盛君墨交流感情,盛涼猛地回過頭去,一臉緊張地看著裏麵的情況。他們來到這裏最重要的是就是抱住傅彥舜的命,要是傅彥舜出事了,傅彥修恐怕不會像現在這麼好說話了。
“醫生……情況怎麼樣了?”傅彥修看著裏麵走出來的一位白大褂,心髒在一瞬間提了上去。雖然醫生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他還是從上麵看出了一絲凝重的意味。
“病人的情況算不上太好,現在還是處於昏迷的狀態。加上之前傷勢處理不及時的緣故,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醫生的話像一把巨大的錘子重重地敲在眾人的心上。傅彥修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靠在醫院走廊冰冷的椅子上,兩眼茫然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