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生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改變了,那五六個原本站在李暮詔身後的內門弟子已暗自斬斷了他的退路,形成一個圍合之勢,怕是很快便要奪他手中的上品仙草!
因為心裏一直想著師兄的事情,江雲生忘記將乾坤袋戴在身上,若是他們真的要上前搶奪,他一個築基初期的自然打不過這麼多築基中期,甚至那個李暮詔還有築基後期的修為。這也是他們為何肆無忌憚的理由,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環境。
“小兄弟,燕一行師兄真的是急需這棵仙草救命,若燕師兄痊愈後必定補償你。”李暮詔暗自在袖中捏了一個法訣,口上還是循循善誘,打算轉移他的注意力然後出其不意!
江雲生的小腦瓜快速思考著,決定還是將仙草給他們,減少損傷才是最佳選擇,若是到時候打起來,哪裏受傷了讓師兄瞧見那可真是不得了。
他也不抱著那個盒子了,將仙草往前高高拋起,大聲道:“既然你們非要去,那就給你們好了,不過你們要記住,今日所為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說完趁著那些人爭先恐後地去接仙草的間隙,江雲生趕緊甩了瞬移的法訣,而李暮詔早有準備,待他將仙草脫手後也不爭搶,偏生將捏好的法訣打在已跨出數丈遠的江雲生身上,見他身子踉蹌,才收回手。
雖然他的目的隻是這跟上品仙草,可是倘若有人非浪費燕一行師兄寶貴的時間,他也不會手軟的,當是給不識趣的外門弟子一個教訓吧!
江雲生強忍著後背的灼燒感,咬牙又用了好幾個瞬移功法,直到體內真氣被耗得稀薄才停下,他扶著身旁的一棵樹粗喘著氣,猛吸了好幾口這座山峰上充斥著的濃鬱靈氣才緩過勁兒來。
缺氧的大腦也漸漸緩過來,江雲生這才發現他慌不擇路竟是跑到師兄所在的劍峰上來了!不行,他得趕緊離開!脊背上強烈的疼痛提醒著他,他不能再讓師兄擔心了。
江雲生從懷中摸索出一瓶丹藥,費力的辨識出瓶上的小字,竟是他給師兄煉製的玄品固元丹。可是現下的時機不對,他努力地深呼吸企圖減緩後背的灼痛,卻發現隻要越用力疼痛就越明顯,仿佛是要燒到他內髒裏去。
他現在這個樣子要離開也很難,而且進入劍峰後怕是已經驚動了禁製,師兄應該已經知道他來了,若是到時候被師兄看到……江雲生擰著眉頭,艱難地倒出一顆固元丹吞進肚裏。
固元丹本是固本培元,能為剛進階的修士穩定境界,品階越高效果越好,現在被他這個築基初期的吃了,除了回複真氣之外沒有其他作用,真真是浪費了。
可是浪費一顆玄品固元丹能讓師兄發現不了他受傷了,付出一點代價也是值得,待他回去後努力一把煉製出地品固元丹,也能更好地讓師兄穩固金丹期境界。
江雲生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他一點兒都不想讓師兄為了給他出頭而去找那群人麻煩,且不說他們身後是掌門的親傳弟子,那個什麼李暮詔定會占據道德製高點給師兄潑髒水,按照師兄那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決計不會與他們多話,隻會拿著劍衝上去,那樣隻會讓師兄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他感受到體內漸漸聚攢的真氣,側身將肩膀和腦袋靠在樹幹上,思襯著該如何討回這次的損失。
門派中人都知小藥峰上的前輩好說話,可知曉江雲生脾性的師尊絕對會嗤笑著搖搖頭,他那個徒兒怎會真是個軟性子,他看起來很好說話,卻不喜吃虧,十分忠實的保持著“有因必有果,大道對眾生是公平”的信念。
換句話說,這便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甚至連掌門也領教過。
江雲生心下想定,因固元丹的效果,背後的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他站直了身體,準備去看看師兄。畢竟他進入劍峰已有一盞茶的時間了,怕是師兄早已耐心耗盡正要來尋他。為了讓師兄放心,他還是親自走到師兄麵前比較好。
還沒等江雲生跨出幾步路,陸錦隨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抬頭望著師兄依舊麵癱的俊朗麵容,露出一個欣喜又羞澀的笑容。
他沒有像往常一般喊師兄,因為他怕他一出聲,師兄就能從他喑啞的聲音中聽出異常。好在陸錦隨以為是昨日之事才讓他的師弟不好意思開口喊他,並沒有發現他受傷的事。
江雲生沒瞧見師兄衣領上理應伸出的花朵,咽下口水當做是潤了潤喉,問道:“師兄,錦錦呢?”
雖然他不太明白錦錦花所說的話,但他一直記得錦錦是與師兄同體共生,若是錦錦出了什麼事,那師兄也……他不敢去想那個後果。
陸錦隨沒有說話,走近幾步突然伸手環住江雲生的腰,這個動作讓他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卻是沒有如願退出陸錦隨的禁錮,他抬頭看到師兄眼底劃過的一絲情緒,很快,快得他沒來得及看清。
但是江雲生能感覺得到,師兄很不開心,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委屈。對,委屈,他訝異於這個直覺,便拋開不理,可能隻是自己的錯覺,那個強大如斯的師兄怎會有如此……如此脆弱的表現。
陸錦隨抱著江雲生捏起法訣,瞬間移動到他所居住的屋子,一落地便鬆開了手,江雲生立馬稍微挪動幾步與師兄拉開距離,天知道他得要多能忍才能忍住不在師兄懷裏因後背的疼痛而細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