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傾歌身子往後一退,擋到夏蟬身前,冷冷看著那名正要動手的太監。
一直靜默著的寧疏影突然出了聲,她抬眸看向皇帝,語氣依舊和緩:“皇上,便饒她一命,改為流放吧?”
傾歌倏地跪倒在蕭玄景麵前,未開聲卻早已淚流滿臉,她顧不得自己如今是個什麼樣的狼狽模樣,死死掐緊掌心才不至於讓自己去回想昨夜的枕邊人有著何等溫存模樣,隻是仰頭抬眸緊緊凝著他的眸子,“皇上,便當傾歌求你,饒了我的丫頭吧,傾歌任你處置便是。”
她聲音顫抖得厲害,沙啞得厲害,一個“求”字顯得支離破碎,一經出口便教周邊眾人不約而同陡地凝向了皇帝,仿似他便會這般應允了她。
卻在此時,蕭玄景輕聲笑著,語出卻冷咧逼人,“饒了她?”
他重複著她的話,突然揚手直指向她:“南傾歌,你想都別想。”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利劍出鞘之聲,眾人微一遲疑,卻在凝向傾歌的瞬間,屏住了呼吸。
南妃她,竟然趁人不注意拔出了一個侍衛的劍,而最令諸人驚嚇的,是那劍尖,竟直直抵上了寧貴妃的喉嚨。
為了一個丫頭,多麼不值得,眾人中多數人都不禁扼腕歎息,這南妃,究竟是忘了皇帝最愛的便是這位貴妃嗎?
她即便也曾得過恩寵,可比起皇帝懷中這位,總還是不及,她緣何竟這般癡傻,再怎麼樣,總也隻是一個丫頭。
“南傾歌,你瘋了。”眾人隻聽得有人憤怒低吼,堪堪回過神兒時,才發現是皇帝,此時正將寧貴妃護在懷裏,卻將自己的眉心迎上了那柄劍。
圍場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道驚恐的女音卻在此時乍然響起:“南妃,你快放下刀劍,你我之間本是姐妹,有什麼話不好說,怎可輕易動得這冷器?”
傾歌卻突然哈哈笑了,笑得淒苦異常,酸楚異常,她似乎早將一切拋卻腦後,眼前隻是他將別人緊緊護在身後的畫麵,他竟然肯為了她去死,他竟然不惜為她死!
一股烈焰直直衝擊著她的眼睛,灼得她的眸子生疼,傾歌恨得咬牙切齒,小腹隱約傳來一陣痙攣,仿似一根鋼線,死死縫著她的腹肚,而現在,有人正將那根鋼線生生扯去,牽動了她的皮肉,所到之處,一片鮮血淋漓。
她痛得彎下了身子,臉色煞白,就在眾人還在不明所以之際,一聲鈍響,再應聲去看時,南妃手裏的劍竟不知何時掉落在地,而現在,她整個人竟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打滾。
口裏哀哀地呻吟著,額上沁出了大顆的汗液,順著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麵上流淌下來,又迅速順著她的麵部輪廓流進了地上,融進了土裏。
“娘娘,你可還好?”耳邊是誰的低詢,她的身子被人抱進懷裏,氣息非她所熟悉,無論如何,總還是沒有對她置之不理,這樣,即便死了,她也不至於那般淒涼。
可是,身下乍然流下的濕熱是怎麼回事,小腹痙攣得越發厲害,那股濕熱流得更凶了,似乎濡濕了她的褻褲,傾歌呢喃著意識,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她突然伸手朝自己身下濕熱的地方摸了一把,手心方碰到羅裙的瞬間便觸到一片濕潤,她心頭大驚,未及抬起手掌看個究竟,耳邊突然傳來不知是誰的驚呼,約摸是:“南妃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