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卻遲遲沒有要走的姿勢,及至傍晚,傾歌已漸漸有了困意,無賴來的個個都是大佛,她趕不是,攆不是。
末了,也隻能迷迷糊糊與她們有一句每一句搭著話。
再晚些的時候,皇帝過來了。
傾歌心裏一喜,起身的刹那,卻瞥見那幾個環肥燕瘦的美人一個個都開始扶著自己頭上的朱釵,理著自己的裙擺衣袖。
皇帝踏入宮門的一霎,眾人以皇後為首,都紛紛起身見禮。
傾歌站在眾人之中,眸裏有些晦澀。
她終於知道她們為什麼不走了。
卻在此時,卻感覺一道深邃的目光直直朝自己打了過來。
傾歌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誰再看她,她心裏卻隻越發憋屈,由而,便身體力行地給了他一記大白眼。
皇帝眸色一怔,濃眉旋即朝上斜斜一挑。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一尊尊大佛,傾歌麵上的笑容早已僵硬,她上下擠兌著眉眼,橫了皇帝一眼,轉身頭也不回朝著內殿走去。
“這又是怎麼了?”
蕭玄景跟在她身後,語裏不見驚疑,卻難掩揶揄。
傾歌轉身狠狠擂他一拳:“你明知故問。”
一道微侃的聲音掠過,笑道:“完了,還以為是隻醋壇子,原來是隻醋缸啊。”
明眼人知道他實在取笑她,便連分站四方的幾個宮奴都暗暗掩嘴偷笑了,傾歌心裏實在氣苦得很,正要發作,卻又刹那想起了另外一個事,她心頭一驚,麵色已不禁稍斂,“阿玄,你昨夜說,問我生辰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物事的。”
“嗯。”
他頓了頓,凝眸,端看了她一眼。
傾歌心底無端有些心虛,低道,“那玄舞她……”
“除了這個。”
他的口氣幾乎不容商量的餘地。
傾歌眼見自己出師未捷就大敗而歸,不禁有些著惱,便鼓著氣橫了他一眼,“你出爾反爾。”
“南傾歌。”
他警告的一聲傳來,周身氣息乍冷,傾歌感受著,不禁有些心悸。
可是,玄舞那丫頭那裏,她該怎麼回?
今日早間四更剛過,皇帝前腳剛出了靈鳳宮的大門,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從後門溜了進來。
正是玄舞。
她來這麼早,傾歌硬生生被她從睡夢裏叫醒,好不容易醒了神,聽罷她的來意,傾歌不禁瞬間有些頭大。
原來竟還是為了出宮的事。
傾歌不敢照蕭玄景的原話去回她,隻能換了個說法將皇帝的意思說與她聽。
玄舞一聽,整個人臉色一跨,隻差沒哭出來。
經過圍場一番,傾歌心裏早將她看做自己的妹妹了,這下哪裏還見得她委屈,於是便承諾了她再替她向蕭玄景說說。
誰曾想,他竟這般油鹽不進。
這倒令她犯難了。
她想著,隻能又去握他的手,“你我都知玄舞天性愛熱鬧,這事瞞了她也便罷了,而今她都知道了,此番若是不將她帶上,她一顆心還不像貓爪子撓一般,你能期望她安心待在宮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