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逢——從別後,憶相逢(2)(1 / 2)

陸聃看著周圍人頭攢動的黑衣人,緊緊將玉兒護在懷中的同時,眸底陰狠暴戾的可怕。

與此同時,黑衣人中央,一個黑衣人的眸子卻緊緊鎖在玉兒的臉上,那深沉的眸底,像是著了火!

玉兒主動將手心滑進陸聃的大掌中,心底,各樣思緒紛繁複雜。

他如此做,即便殘忍,也是為了她。這般時刻,她竟這樣拎不清。

他本是心思極其縝密之人,若非她鬧得這樣一番,他如何會察覺不到那黑衣人的動靜。

也不至於,二人落到如此困境。

她之前對他的諸般懷疑多麼無稽,當初便是他將她從那處陡崖救了回來的,他常說她傻,卻不想,她為了救萍水相逢的小叫花,他為了救素昧平生的她。

他們原來,一樣傻。

她不禁又下意識加重了伸出另一隻手去抓緊他的手掌,她知道此情此景,多說無益,可是,她想讓他知道,哪怕感受到,她信他!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時,不能同生,自當同死!

他果然感受到了,身子一僵,低眉垂首對她撫手細慰,眸底溫情點點,全不見前一刻的殺伐之氣,全不將周圍的黑衣人放在眼底。

仿佛,自始至終,他們都不曾置身這樣危難的險境。

玉兒不禁彎唇,回了他一個清甜軟軟的笑意。

這樣一副鶼鰈情深的情景絲毫不差落在隱在人群的中那個黑衣人眼底,他將牙齦咬得酸痛,隱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他想毀了眼前之人,包括她!

不過短短時日,她竟這麼快便投入別的男子的懷抱裏了嗎?

傾兒,她怎麼會?

南傾歌,你怎麼敢!

陸聃抬眼掃視了一圈眼前圍成黑壓壓一片的黑衣人,想必,他們便是惹得山下百姓人心惶惶的始作俑者。隻是,這些黑衣人少說也有數百人,如何竟能在寺中藏匿月足時日而毫不露蛛絲馬跡?

“能徒手傷我教內之人,想必閣下必是高人,便讓老朽來會會你!”隨著這一聲,玉兒隻感覺自己周身拂過了一陣細微的風,待得轉眸,竟見原本與他們隔著一段距離的老頭早已移到了他們跟前。

不過一霎!

玉兒感覺自己的身子被身邊之人又攬緊了些,轉瞬,他低沉的嗓音便自頭頂慵懶響起:“想必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黑麵閻羅了。”

隻是,更令她心生畏怕的,卻是那條緊緊盤在蓬頭垢麵的老頭腰間的手臂般粗細的蛇,她並非是個膽小的女子,蛇蟲鼠類,她也並不十分怕,隻是此人衣著麵貌奇特不說,平白盤了一跳蛇在身上,周身更是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斜狂,實在不禁教人心生畏懼!

陸聃的言語似問,卻是篤定一切的口吻。

黑麵閻羅?便是說的這個討人厭的老頭嗎?

陸聃斜挑了眉角迎上了身前的童顏鶴發的老者,便是瞬刻之前,他還沒猜透他的身份,隻是,但凡在江湖混過的,誰人不知江湖中有個詭譎而殺人如麻的邪教聖蓮教,而聖蓮教中的雙麵閻羅兩大長老,在江湖人中的傳聞更近乎神乎其神,由而,從他周身散發出的囂張氣焰,加之他腰間的那條黑斑蛇,他便大膽地做了揣測。

眼前的老者微怔,下一刻,卻仰天張狂大笑,笑聲回蕩長空,陰森異常。

“閣下好眼力,卻不知,閣下又是何人?”

問話之聲陰沉邪肆,與方才大笑之人完全判若兩人,玉兒硬生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便在她忍不住伸手去揉自己的手臂之時,耳邊陸聃的嗓音壓低自頭頂打來:“無名之輩,不提也罷。”

他話方脫口,諸人隻聞得身前一聲幽深的冷哼,便聽那老者的聲音繼道,“既如此,那便恕老朽不客氣了!”

玉兒聞言,不禁狠狠瞪他一眼,這人,字字句句盡是要與陸聃分出個高低勝負,卻還處處要彰顯一些他先禮後兵的架勢,如此一個跋扈之人,卻要強裝識得禮數之人,實在教人惱恨!

然而,他肯做到如斯地步,總歸也多少有些教人刮目相看,便是這遊絲般的刮目相看,令她突然生了賭一把的意念。

“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她低聲咕噥出聲,卻字句不差落入了那老頭的耳。

這黑麵閻羅在江湖上是個令人聞風喪膽之人,世間萬物之中,唯愛蛇蟲,不近女色,由而,自始至終,目光都未曾在玉兒麵上停留過,及至此番,他斜飛了長兒灰白稀疏的眉毛,將那雙處處流露邪肆之氣的雙眼眯成一條細縫,銳利地朝她盯了過來。

陸聃下意識將玉兒的身子往後攬,自己擋在她的前頭,與此同時,隻聽那老者尖著嗓子冷哼道:“依你所言,該當如何?”

這聲音,真像深宮裏待了一輩子精於算計老於世故的老太監!

玉兒想到此處,不禁有些失笑,卻又刹那蹙起了眉頭,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再者,她如何,竟會聯想到深宮裏的老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