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傾歌應著,乖乖偎進他的懷裏。
不問就不問唄,反正那些事她也不感興趣。
夜裏,傾歌突然從噩夢中驚醒。
她渾身冒冷汗,已經被人攬入懷中。
頭頂,他的低詢啞聲傳來,“又做那個噩夢了?”
傾歌傾歌不由自主貼緊了他的胸膛,,一顆心砰砰直跳,“阿玄,我好怕……”
“有朕在你身邊,怕什麼。”
傾歌不答,半晌突然又道:“阿玄,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
“不許胡說。”他冷聲止住了她的口,感受到身子被他勒得生疼,傾歌心口一窒,連忙開口道:“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他突然翻身將她覆在身下,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肩,借著夜明珠的光,他直直看進了她的眼,“南傾歌,你有事情瞞著朕,你不願說朕可以不問,但是你記住,無論如何,你都是朕的,生生世世。”
本應是初秋才回宮的,中夏剛過,太後卻突然攜寧貴妃風風火火提前回了宮。
正在所有人都在猜測究竟發生了何事的時候,蕭玄景親口將原因告訴了傾歌——
寧貴妃懷孕了。
靈鳳宮,傾歌一邊扇著爐火,一邊不停地咳嗽,濃煙熏得她眼淚直流。
小蟻子在一旁急得一陣跳腳,“娘娘,主子,你就讓奴才來吧。”
傾歌照舊扇著爐火,頭也不回。
“娘娘……”他還欲上前,紫娥一把扯住他的了衣袖,默默朝他搖了搖頭。
“那個寧貴妃,我真希望她的孩子馬上掉了,看她還怎麼囂張!”
秋螢滿口憤憤不平,紫娥卻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出口之聲滿含責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般口無遮攔,你卻不想想,那寧貴妃的孩子真要是沒了,受苦的又會是誰?”
“我……”秋螢經她一提醒,整個人瞬間咽了聲息,稍傾,卻還是忍不住低罵出聲:“我就是為咱們娘娘鳴不平,宮裏那麼多太醫,那個寧貴妃偏偏要咱們娘娘替她熬藥,擺明了欺負咱們娘娘!”
紫娥一把將她拉到一邊,再開口已不由壓低了聲音,“你知道就少說兩句,這麼個烽火浪尖,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你再要魯莽行事,豈非是將娘娘往火坑裏推。”
傾歌將他們的談話一字不落聽在耳裏,不禁垂眸苦笑出聲。
自打太後突然回宮,算起來已經快足月了,她們回宮的當日,眾目睽睽之下,寧貴妃向皇帝請求她為她保胎,怪的是,太後對此竟也沒有隻言片語。
然而,她在意的,卻是一個人的態度。
寧疏影此番明擺著要她難堪,可是,他卻允了。
說是保胎,不過鍾太醫每日將配好的藥材送過來她負責煎好罷了,隻是堂堂皇帝的妃子,竟為他的另一個妃子煎藥保胎,傳出去誰信?
可不是嗎?就是欺負!
她為他懷過兩個孩子,都不曾得到過這樣的待遇,而今,不過那個女子一句話,他便這般羞辱她。
他的愛,他的恨,從來,都不給緣由。
君心,還真是難測。
“喲,南妃娘娘還真是嬌弱,什麼時辰了這藥還沒煎好啊,耽誤了咱們娘娘服藥,皇上那兒隻怕不好交代吧?”身後,翠珠的聲音突然傳來。
秋螢一聽她陰陽怪氣的語氣就瞬間豎起了滿身的刺,若不是怕自家主子遭連累,隻怕早衝過去甩她大嘴巴子了。
靈鳳宮裏的主仆慣常是上下一條心的,此時傾歌無端受人欺辱,這些個奴才個個心底有氣,偏偏礙這礙那發作不得,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傾歌默默滅了火將藥爐端到托盤上,起身看向了麵前的翠珠,不顧她臉上有怎樣的譏誚,隻不卑不亢開了口:“翠珠姑娘在前麵帶路吧。”她說著,已端著藥盞走至翠珠身旁。
翠珠陡地抬眸,語氣不善:“娘娘這是何意?”
傾歌垂眸深看了她一眼,“聽說昨日藥端到貴妃娘娘宮中時已經涼了,不如本宮今日親自送過去好了。”
“喲,娘娘這是唱哪出啊,莫不是還懷疑是奴婢路上有意耽擱了不成?”
傾歌冷聲輕笑:“本宮可什麼都沒說,翠珠姑娘,耽誤了你們主子服藥,皇上怪罪下來,本宮擔不起,你豈不是更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