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給本宮住手,這,這成何體統?”
龔璃人未趕到,耳邊已經傳來皇後的聲音,夾雜在幾個女子的尖聲叫嚷中,一片急怒。
她心口一提,越發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走近了些,才發現秋螢那個丫頭正被幾個丫頭合攻,話雖如此,粗略一看,扭作一團的幾人之中,除了她之外,其他幾人的發飾衣襟都早已歪歪斜斜淩亂不堪,一片狼狽。
“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將她們拉開!”
說話的是皇後身邊的大丫頭佩環,龔璃聞言,也連忙上前,冷聲低斥出聲:“秋螢,還不住手!”
原本正鬥得酣的秋螢乍然聞得她的聲音,動作猛地一怔,她一個不妨,頭發被人一把扯緊,回過神要去反抗已來不及,她痛得齜牙咧嘴,像一頭小獸一般反手一把掐住了身後偷襲的宮女的腰,使勁一甩,倆人雙雙跌摔倒地。
及至旁側的太監侍衛將幾人拉開,仔細一看,才發現幾個丫頭的臉都各自掛了傷,大大小小的指甲印,深淺不一。
龔璃深吸了一口氣,先是朝同樣跪在地上的秋螢看了過去,見她雖也遭了殃,倒無甚大礙,心底鬆了一口氣,眼見她照舊還是一副麵紅耳赤的模樣,不禁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小丫頭觸到她的目光,暗暗咬緊了唇角,低垂了頭。
下一刻已經朝對麵的皇後走了過去,福身一拜:“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朝她看來一眼,微微頷首,轉眸,麵上早已不複方才,卻是一副正色模樣:“到底怎麼回事?”
她說著,麵色沉冷地朝地上垂著頭的幾個婢子看去。
“是她先動手的!”
最先開口的是皇宮宮中的一個婢子,她眼角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說話間,手臂高高抬起,直直指向了與她一人之隔的秋螢,麵上尚自盈滿怒恨。
龔璃陡地朝她看去。
心底卻早已將此事猜了個七八分,許是她又聽了什麼閑言閑語,為她抱不平了。
這個丫頭,進宮快兩年了,她還以為當初整個靈鳳宮遭難的事會多多少少磨掉一些她的棱角,沒曾想這才多少日子,那莽撞的性子竟又回來了。
事情果然與她所料相差無幾,無非是誰先碎的嘴,誰先動的手。
“宸妃,依你看,這幾個丫頭當如何處置?”
皇後的聲音乍然傳來,龔璃倒不訝她會有此一問,碎嘴的是皇後宮裏的人,先動手的卻是她的丫頭。
身為皇後,秉公處置本也無可厚非,可這事可大可小。
說小了可當做宮女之間的口角,往大了說牽連的事兒可就多了。
單就兩宮爭寵,隻怕就要鬧出不少的事端。
皇後處置若有偏頗,會被世人說她善妒。
而龔璃,她若有失公允,亦必被人說成母憑子貴不將皇後放在眼底。
龔璃心思轉著,突然又繞到選秀上麵去了。
現在還隻是一後一妃,日後這個妃,那個嬪,這個貴人,那個才人,日子才真叫難過呢。
“宸妃?”
見她遲遲不語,皇後再次凝眸看向她,低聲提醒。
龔璃堪堪回神,甩去了心底紛亂情緒,朝皇後又是一福,不動聲色道:“臣妾隻是個妃子,皇後娘娘才是後宮之主,一切,還得您來做主。”
不就是推諉嗎?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