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利益的世界
“你是說……”魏洋表情僵硬地說道，“秦浩他……曾經用槍指著你的助理？”
“當時我還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是照這個情況來看，他懷疑小蔡是假的。”淩雪說道。
“那你覺得呢？”魏洋說道。
“應該不會。”淩雪說道，“小蔡應該不會是假的，秦浩提的問題她也都答出來了。”
如果要讓一個人相信，跟自己長期朝夕相處的人其實是另外一個人，實在令人難以接受。但是淩雪對秦浩怪異的舉動也沒有辦法解釋。秦浩不是會無故生事的人，他那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那你覺得秦浩為什麼會懷疑你的助理呢？”魏洋問道，“這總不會是空穴來風的吧，總會有什麼理由的。”
“我想……理由很有可能就在家裏的監控裏麵。”淩雪說道，“可惜監控現在已經被刪得一幹二淨了。”
魏洋低頭沉思了起來，淩雪端起已經快涼了的咖啡在嘴邊輕輕啜了一口。
“為什麼……”魏洋低聲呢喃著，像是說給淩雪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麼他們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侵入別人的電腦，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淩雪一手舉著小盤子，一手端著咖啡看著魏洋，說道：“這件事情讓你很難以接受嗎？”
“難道你能夠接受嗎？”
淩雪輕輕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說道：“你聽過一個故事吧。兩個農民討論皇帝是用什麼扁擔的，他們說皇帝用的是金扁擔，卻想不到皇帝是不挑擔子的。”
魏洋一怔，沒想到淩雪忽然在這個時候講起故事來。這個故事魏洋的確聽過，但是不知淩雪是什麼意思。
“我聽過這個故事。”
“有一些東西，你局限於你的世界觀，是沒有辦法理解的。”淩雪說道，“比如說，你的世界觀裏，公民是有隱私的，每個人都有隱私權，其他人或者機構無權擅自窺探別人的隱私。對嗎？”
魏洋有些疑惑，還是點了點頭。實際上不光是魏洋的世界觀，任何人的世界觀應該都是如此。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這些隱私受到法律的保護，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任何人都不能夠非法侵擾，知悉，收集和利用他人的隱私。
“但是在我的世界觀裏，卻不是這麼一回事。”淩雪說道，“你之所以會有隱私，並不是因為你的隱私受到法律保護，而是因為根本沒有人對你的隱私有興趣。
如果有，那麼你從此將不再擁有任何的隱私，比如說我，如果我對你有興趣，一天之內我就可以把你的一切調查的清楚。你一切的一切，甚至包括你的電腦裏每一個文件夾裏的信息，我都可以知曉得一清二楚。”
淩雪的話冷靜而犀利，氣質凜然而霸道，盡管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也不由得魏洋不信。魏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這樣的淩雪，魏洋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淩雪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卻能夠支撐起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企業。
淩雪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魏洋苦笑了一聲，說道：“因為你是淩氏集團的董事長，有權有勢，我隻是一個平民百姓，當然沒有辦法跟你相比了。這段時間裏，你們這些豪門我算是大開眼界了，法律對你們來說，根本就隻是擺設而已。
也許我這話說的有點過分，但是這是我的心裏話。楚家的人橫行霸道，卻一直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而你們淩家，作為一個大家族，你恐怕也不能說你從來沒有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吧？”
魏洋言辭十分犀利，這件事實在是太戳她的痛點了。淩雪微微一笑，說道：“我聽秦浩說起過你，他說你是一個非常稱職，嫉惡如仇的警察。現在見到你，雖然跟我想象的有些區別，但是還是不出意料。”
“秦浩他……”魏洋從來沒有想過秦浩會在背後說自己的好話，按照她的設想，秦浩不在背後罵她八輩祖宗她就謝天謝地了。
“你剛才說因為我有權有勢，你隻說對了一小半。”淩雪說道，“真正的原因是，我們處在兩個完全不同的等級。”
“等級？”
“金字塔的等級。”淩雪說道，“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利益至上，利益最大化。在你們的世界裏，有善良，有道德，有標準，有法律，而在我們的世界裏，隻有利益。”
魏洋不知道為什麼淩雪會忽然跟她說這些，但是魏洋有些不以為然，說道：“還真是冷酷呢，利益世界，是不是你們都喜歡這樣說自己？顯得自己……很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