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我的心裏有些不安和焦躁,因為黃二,因為肖峰。
不知不覺,到海州幾個月時間,我已經樹立起了幾個對手,幾個我不願意招惹卻無法回避不得不招惹一下的對手,除了眼前的黃二,還有肖峰,還有林誌雄,甚至,還有那個剛剛來海州的馮雲飛。
想到這些,我的心裏有些壓力,有些壓抑,有些鬱悶,有些煩悶。
黃二取下手裏的雪茄,扔到地方,用腳狠狠搓了搓,然後抬起頭看著我,目光裏帶著幾分殺氣,陰冷地說:“楚天,給你臉不要臉,那就走著瞧吧,早晚你會為你今天的話後悔的,早晚你會哭都找不到地方的。”
說完,黃二鑽進車裏。
我雖然內心裏感到畏懼,但臉上還是做出微笑的表情,衝黃二揮揮手:“黃老板,走好,祝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光頭老六衝我嘿嘿一笑,然後搖上車窗,車子徑自離去,消失在車流和夜色裏。
和黃二的不期而遇,讓我今天煩躁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我抬頭看著江南這陰冷的冬天的夜空,夜不深邃,卻下起了小雨。
雨絲打在我的臉上,冷颼颼濕乎乎。
在這樣的季節裏,我的北方老家早已下雪了,這裏卻仍然是下雨,這陰冷的雨,讓我渾身感到不爽。
同時不爽的,還有我煩亂的心。
我無心再繼續漫步下去,走進路邊一個小酒館,坐在臨街的靠窗位置,要了一盤醬牛肉,一盤花生米,又要了一瓶二鍋頭,自斟自飲,邊想著心事。
從丹丹被綁架那次事情裏,黃二對待手下的手段我早已驗證和領教,我知道黃二不是在嚇唬我,他是能說到做到的,他有這個狠辣和實力。黃二對待手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我。
其實不僅僅是我,還有老三。老三已經遭遇過一次不明不白的暗算,雖然我至今不能肯定這事就是黃二做的,但卻恰逢我在大連遭遇沉海的同時,不能不讓我多想。
同樣,大連我被沉海險些喪命冰海之事,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黃二幹的,但從這事的狠辣程度和處理方式上,除了黃二,難道還有人能幹出來嗎?能用這種冷酷手段來處理我的人,我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
今天黃二對我的警告,似乎意味著他在沉寂了短暫的一段時間之後,又要蠢蠢欲動了。
黃二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手下有一個團隊,那團隊的人對他都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賣命的,基本都是亡命之徒。
不僅如此,黃二身邊還有黃莉的協助和支持,對於黃二和麥蘇接近,黃莉一直持積極的態度。
這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女人,目前誰都拿她沒有辦法,特別是麥蘇。
在我的角鬥場裏,現在似乎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局麵,各方互相勾心鬥角,卻又互相防備,有聯合,有內鬥,有共同的利益,又有各自的小算盤,有距離,又有膠著……
而這些狀態,似乎隻是剛剛萌芽,還沒有達到火熱的程度。
這一盤紛繁雜物的利欲亂局,不知會發展到何種程度,不知誰能來鬥破。
正可謂:鬥破利欲場,誰是真英雄。
正喝悶酒,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正沉浸在緊張思忖中的我渾身不由一顫,倏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