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向晚歌在焦慮中睡過去,秦墨池輕輕關上了門,去了書房。
書房裏隻有羅鋒,沒有齊非。
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大小事都跟齊非商量,這段時間齊非不在,他真的挺不習慣的。
“軍區醫院有沒有什麼新情況?”秦墨池沉聲問。
書桌上有一盒煙,他拿出一根,拿在手上把玩著。
這個動作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羅鋒知道這是他心裏煩躁的標誌。
羅鋒道:“國外的專家已經到了,手術時間定在明天上午九點,總共三個專家一起,江院長也在其中。”
秦墨池手上的煙稍微用力在書桌上敲了敲,看著羅鋒:“手術成功的幾率是多少?”
羅鋒:“不到三成。”
“”
齊非能夠愛上一個女人,對秦墨池來說無疑是一件大事。
盡管他相信齊非在他家寶寶跟前不會做出什麼事說出什麼話來,但是齊非對晚晚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畢竟是他心坎上的一根刺。
秦三爺這輩子,要說威風那也是真威風。
在外人看來,這個男人一看就不好惹,麵相涼薄冷酷,肯定是個心如鐵石六親不認的家夥。
其實隻有他身邊的人才知道,秦三爺在某些時候也可以算是個暖男。
當然,他隻是對他家寶寶暖。
要不是因為向晚歌,齊非不說被他弄死,肯定早就被他驅逐了。
是向晚歌成就了齊非與秦三爺之間詭異卻又真摯的情義。
現在,秦墨池是真怕那個叫左淺的女人死了。
如果左淺死了,齊非這一輩子可能真就是一個人了。
孤獨不可怕。
像他們這種高度的男人,隻要心夠硬,沒有軟肋,孤獨可以成就另一個自己。
但是齊非現在心裏有人了。
心裏裝著一個人的孤獨才最痛苦,最讓人不忍。
當然,秦三爺也不希望向晚歌一直傷心難過。
羅鋒這時又道:“張湛說左淺傷了腦子,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並且,她的右臂這一次恐怕是真廢了。”
說完,張湛轉過了頭,一米八的漢子,眼眶紅了。
秦墨池感覺太糟糕了,他也在愁啊,這件事該不該告訴齊非?
怎麼說?
齊非自己都剛從死亡線上爬回來呢,輸了那麼多血,現在身體依舊虛弱到了極致。
這會兒跟他說左淺的情況這不要他的命麼?
一向雷厲風行果斷狠絕的秦三爺,麵對這件事也束手無策了。
羅鋒道:“三爺,我覺得先不要告訴齊非了,等明天見了淺淺的家人再說吧!”
“也好!”隻能這樣了。
第二天,秦墨池帶著向晚歌和羅鋒去了軍區醫院。
在這裏,向晚歌和秦墨池見到了左淺的家人。
左父已經六十多了,兩鬢斑白,盡管臉色憔悴,不過雙眼依舊充滿神采。
他穿著一套半舊的軍裝,身體站得筆直。
他左手邊的是大兒子,名叫左國定,是個嚴肅的軍人,已經是少校軍銜。
右手邊的男人跟左淺有點像,看著年齡比左淺大個兩三歲的樣子,是她二哥,名叫左國才,也是少校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