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懂事,什麼都不懂,所以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陸瑾年並不打算成全她的低聲下氣,反而變本加厲。
話音剛落,車子“轟——”的一聲,車頂壓在她的胸口,車後座向前擠壓,童馨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被折疊起來了,她閉上眼睛,萬念俱灰。
將死之時,還要接受曾經最愛的人的羞辱,她連恐懼的精力都被這個男人無情的剝奪了。
看著那張絕望的臉,陸瑾年緩緩伸手,撫過貼在額頭上的發絲,低聲說:“放心,你那麼昂貴,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易消失呢。”
喉嚨裏一陣刺痛,童馨拚命吞咽口水,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是,他恨她,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的心沒有一天是屬於她的。縱使他忍受她的種種,在他心裏,她不過是他手裏的一個玩物而已,等有一天他膩了,自己又會被他推到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太疼了。
全身上下,都疼的要命,心髒絞痛到要窒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救援隊的車聲刺破了山中的寧靜,童馨痛的幾乎要暈過去,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恍惚中聽到一個冷靜的聲音。
“先救她。”
醫院,莫風支著頭,一臉哀怨的看著對麵的男人。明天有重要的項目要談,看陸總這架勢,明天項目可能會提前宣布泡湯:“陸總,關於DR項目的問題,還有……”
陸瑾年的目光並沒有離開童馨,隻是一雙節骨分明的手瞬間揚起,莫風立馬選擇閉嘴。
莫風看著病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又看了看坐在旁邊沒有出聲的男人,無奈的搖搖頭,準備回公司繼續熬夜加班。
消毒水的味道首先衝到鼻腔裏,這種味道童馨太熟悉了,她不止一次在醫院聞到,她皺了一下眉頭,頭頂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醒了?”
她努力適應了一下眼前刺眼的光亮,慢慢睜開眼睛。
“肚子餓嗎?”
看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童馨搖搖頭,沒有說話。
“醫生會過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說著,男人穿好上衣,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沒有看到病床上的女人一直望向他的眼神。
“童小姐,檢查結果出來了,您的身體沒有大礙,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童馨點點頭,示意醫生自己知道了。
夜深人靜,隻剩下偶爾來換水的護士,童馨睡不著,隻好站在窗邊看燈火闌珊,這座城市永遠都這麼熱鬧,好像永遠不會疲倦一樣,年複一年,變得隻有她,他們。
正在發呆的女人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病房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
黑色身影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眼前瘦弱的背影。
冷風灌進脖頸裏,童馨縮了一下身子,裹緊柔軟的睡衣,準備回去睡覺。剛轉身,目光所及之處讓她腳下一軟。
“是誰?”
昏暗的燈光下,她看不清門口人的長相,但是她可以確定,這個人,不是陸瑾年。
那個人慢慢向房間裏走來,童馨的心髒“砰砰”直跳,每走一步,她就貼著牆邊向裏麵挪一點,她想開口呼救,卻覺得這個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
燈光終於籠罩在“陌生人”的臉上,看見那張臉的一瞬間,童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怎麼是你?”
狹長的眼睛眯了一下,傑森隨意的聳聳肩,隨意的坐在椅子上說:“看望朋友,正好路過。”
童馨沒有多想,順手倒了一杯水遞給傑森,其實她很高興有人能來陪她,黑夜對她來說,太過漫長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興致高時童馨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傑森總有讓人安心的魔力,和他在一起童馨的整個人可以完全放鬆下來,她貪婪的享受著這種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的舒適感,他們說了很多,從文藝複興時期的藝術說到最近急診室遇到的病人,以至於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病房門外男人冰冷的眼神。
莫風在快要癱在桌子上的時候接到了陸瑾年的電話,他知道大事不好,連忙接了起來。
“明天DR項目向前推進,下午一點前我要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莫風連連答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明天的工作,他很了解他的上司,一旦生活上有任何不順利,他就會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而且效率出奇的高,一旦下定決心,必定會達成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