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我有一個問題問你。”
長時間的沉默後,尹流蘇開口了,“你到了安慶市之後,種種的反常行為,包括這次那麼嚴重的逃跑事件,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人暗示你,提醒你,甚至是教唆你?”
話落,吳媛噤聲,表情跟吞了蒼蠅似的,還真就是那麼回事,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思想再大膽成熟,不可能一個人完成這些事情。
但幕後,若是有人在出謀劃策,就不同了。
吳媛心驚,豈不是有人故意在挑唆尹流蘇和陸渣男的感情!
“媽媽,沒有……我不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下一次不敢了。”小澤慌慌張張的一遍一遍的求饒道歉。
莫說是柔軟的尹流蘇,就算鐵石心腸,也禁不住軟糯的聲音哀求哭訴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別管激動的一下子的爆發點有多麼厲害,都是個反動派的紙老虎,一戳就破。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有沒有人在幫你做這一切,這個人是誰?”尹流蘇說話的時候,脖頸間的青筋悉數爆出,她真的很難過,小澤和她在一起那麼久,身邊不認識其他人了,怎麼會隨隨便便聽了陌生人的話,犯下這種大錯呢。
吳媛也勸道:“是啊,小澤你快說啊,不然流蘇姐真生氣,不要你了,誠實的孩子有人喜歡,知道嗎?”
“楊叔叔,是楊叔叔。”
小澤突然破口喊道,小臉蒼白如紙,渾身已沒了力氣。說完,小小的身子,搖搖欲墜。
吳媛快速地抱住了輕飄飄的小澤,應該是情緒太激動,昏倒了。
她歎了一口氣,忽地眯著眼,怒氣不自覺的迸發出來,“我就知道楊子豪那個家夥不安好心吧,沒想到植物人躺那麼久,心腸還是一如既往的壞!不過,他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陸渣男的人品用得著懷疑嗎,你們之間的感情是他一個二百五能夠隨便拆散的嗎?”
“先回酒店吧。”
吳媛還想說些什麼,被尹流蘇清冷的聲音打斷道。
話說,九陽市的夜晚,真心有點冷啊。
吳媛豎著抱著小家夥,吃力的追趕尹流蘇的大長腿,“流蘇姐,明天你打算怎麼辦啊,要不要把小澤帶回安慶市啊?”
就目前小澤和陸虞城這深仇大恨,估計根本沒辦法相處。
好端端的,楊子豪就喜歡搞事情,本來麼小澤走都走了,陸渣男仗義,給了人家一筆錢。愛情裏多了一個非親生的第三者,任何男人都不舒服啊,流蘇姐日後夾在中間也為難。
“……不知道。”
尹流蘇的聲音迷茫,朦朧,正如她的表情一樣。
尹醫生越來越優柔寡斷了,她好像失去了判斷的能力,沒有辦法理性的思考。
九月,是夏末和初秋的一個模糊的分界嶺。
炎炎酷夏的時期終於結束了,安慶市迎來了第一個陰雨天,沒有烈日的直射,空氣中的濕度非常舒服,人們的心情都跟著好了。
但,對於陸虞城來說,沒什麼好不好的。
“陸總,九陽市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小澤好像是知道了您和他姑姑串通的事才……”
“還有呢?”
“我們的人沒有提前找到,所以夫人這會兒已經知道了。”
“下去吧。”
陸虞城神色淡淡,唇瓣輕輕一掃,連眼皮都未抬。
許默心道,今天陸總怎麼那麼沉得住氣呢,換做平時,早該發怒了。
後來,他才知道,陸總簡直就是老謀深算,將一切不動聲色的處理妥當,而且計劃的堪稱完美。
當然,小澤姑姑和姑丈的配合與演技,自然功不可沒。
“你還有什麼事情?”
陸虞城看文件的時候,間或抬頭,掃了他一眼。
許默局促的問:“陸總,過會兒夫人十一點半的航班,您中午正好有時間,要不要……去接機?”說不定,可以給夫人一個驚喜呢。
“……可以。”
陸虞城平靜的應道,嘴角的弧度微微加深。
“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許默正得意著呢,連連走到門口,忽地又折了回來,“不對啊,陸總,你就不擔心這次那可惡的小鬼頭,跟著回來嗎?”
小澤和楊子豪串通,如果以後留在尹流蘇身邊,始終是一個定時炸彈。
陸虞城皺了皺眉,眸光一深道:“難道我連一個小鬼都對付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