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左季高回籍 王璞山進省(1 / 3)

導讀:吳文鎔督湖廣,不到鄂省先來長沙;曾國藩在衡州,一封書信闡明觀點。

座師到省,身為門生弟子的曾國藩,為什麼避而不見?

鹹豐焦頭爛額,眾王大臣各打自己小算盤。

西說西合情,東說東有理。大清國成了一鍋亂粥。

聖旨飛抵長沙,惹惱了一省錢糧。

左宗棠不願再為他人做嫁衣,封疆大吏,也不甘總為他人唱配角。

偏在這時,王錱離開郴州打馬進省……

鹹豐到底收到了一篇,武昌方麵的什麼折子呢?

原來,吳文鎔趕到武昌的第二天,便與張亮基辦了交接。

把印綬及所有事情交待清楚,張亮基當天,便離開了將有大戰爆發的武昌,趕往山東履任。張亮基的幕僚,有的隨張亮基到山東去,有的則被吳文鎔留在了自己身邊。張亮基最得力的幕僚左宗棠,任張亮基如何挽留,仍執意回了湘陰。山東暫無戰事,左宗棠不想白端別人的飯碗。何況,左宗棠也的確厭倦了,為人做嫁衣的庸常生活。

送走張亮基,吳文鎔正向湖北署撫崇綸、湖北臬司江忠源二人,了解戰況的時候,收到軍情戰報:太平軍已打破皖鄂交界各州縣,從水陸兩地,正殺奔武昌。太平軍大張旗號,其勢甚囂。百姓紛紛逃離家園,或進省,或進山,或避匿鄉下。

吳文鎔聞聽之後汗如雨下。

他一麵命崇綸和江忠源調集兵勇堵截,一麵含毫命簡,緊急給朝廷上折求援。吳文鎔進武昌前,曾到長沙逗留一夜。吳文鎔來長沙,一是想了解一下湖南炮船籌備的實際情況,二是想見一見自己的門生曾國藩。

駱秉章如實向吳文鎔,通稟了一下湖南水師的實際情形,以及曾國藩試辦水師的事情。吳文鎔知道了湖南籌辦炮船的進程,但自己的門生卻沒有見到——早在月前,曾國藩便奉命,統帶部分練勇離開了長沙,移駐衡州,一麵堵截從皖、贛竄入湖南的流匪,一麵訓練水勇、製、購船隻。忙得一絲空暇也無。

吳文鎔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心中好不懊惱。盡管早在他抵達長沙前,在衡州的曾國藩書已先至,但心情仍是甚感失落,抑鬱不得開懷。

曾國藩書曰:

“受業製曾國藩頓首謹啟甄甫夫子大人鈞座:

頃接同門倉少平來函,知吾師於十八日自潕江解纜,重九前後可到長沙。並由朱亮甫同年寄聲,令國藩晉省迎候,麵聆訓誨。國藩久違師範,迫欲驅謁,一展依戀之枕!且鄉團各務,亦思親奉提命,冀有稟承。隻以茶陵土匪,竄據城垣。近聞裹脅頗多。此間安仁、衡山、酃攸等縣,風鶴相驚,文報遝至,衡郡無不訛言。一有動搖,恐居民獻率遷徙。且王縣丞錱約日內來衡,與國藩麵商一切。近剿茶陵之匪,遠某興義之師,亦須留此與之熟商。函丈在望,不獲親炙,悵歉奚如!”至此,曾國藩筆鋒一轉:“春間與鄉人細究團練一事,鹹以為‘團練’二字當分為兩層。‘團’,即保甲之法,清查戶口,不許容留匪人,一言盡之矣;‘練’,則養丁請師,製旗造械,為費較多,鄉人往往疑畏不行。今‘練’或擇人而舉,‘團’則宜遍地興辦。總以清查本境土匪,以絕勾引為先務。遂設一審案局,與鄉人約:凡捆送會匪、教匪、搶犯來者,立予正法。前後殺戮二百餘人,強半皆紳耆擒拿。”曾國藩又談起永順協與辰字營械鬥的事,在曾國藩看來,就算他不提,駱秉章與鮑起豹也要對吳文鎔談起這事:“八月初四,永順兵與長勇以賭博細故,又執旗吹號,下城開仗。國藩以屢次稱兵內鬥,將來何以禦敵?思按軍法治之。茲文甫出,而有初六夜之變,毀壞館室,殺傷門丁。國藩思據實入告,為臣子者不能為國家弭大亂,反以瑣事上瀆君父之聽,方寸竊所不安;欲隱忍濡跡長沙,則平日本以虛聲彈壓匪徒,一日挫損,鼠輩行將跳躑自恣,初終恐難一律。是以抽掣轉移,急為衡州之行。”談到當前軍務,曾國藩這樣寫道:“至於粵匪猖獗,神人共憤。國藩雖愚昧閑散,亦未嚐須臾忘滅賊之事。痛夫今日之兵,東調五十,西調一百;卒與卒不習,將與將不和。勝則想忌,敗不相救,萬無成功之一日。意欲練成一萬,以資廓清掃蕩之具。頃有與江岷樵、王璞山各一書。璞山亦有書來,若合符契,茲並錄呈清覽,吾師視之,亦足以察微誌之所在,惟捐項極難,事不遂就,尚求秘而不宣!至幸!至幸!本擬遣厲伯符大令至省迎謁,道達一切,因恐大旗東指,是以縷書奉聞!鹽雖繁冗,尚不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