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欣婷並沒有猜錯,穆水生確實有著那樣的想法,隻是在陸欣婷搶先一步上車的舉動下給打消了。
開著車,在陸欣婷的指引下,一路過了海峰村來到新陽村。
對於新陽村,穆水生多倒是有著不少同學,但大多許久沒聯係也不知道近況。而陸欣婷既然是到新陽村,那必然是去方瑤家了。
新陽村與海峰村所在的鄉鎮,或者說是整個富順市,早已在好幾年前就已經嚴令禁止了土葬行為,現在家裏死了人,都是拉到鎮上或是縣裏的火葬場焚化以後,再將骨灰安葬在各村或是各鎮指定的公墓當中。
當然,因為照顧到老人們回家的想法,有一些地方的人並不讚同將死後的自己埋葬在遙遠而又擁擠的公墓內,是以,還是有不少人選擇了埋在土生土長的地裏。
方瑤的墓就是如此,她被安葬在方瑤家後山上的田裏,田裏已經荒廢,但原本茂密的雜草或是新生的小樹已經被人砍去或是踩倒,到處都是新鮮的痕跡,地上還有不少的炮仗響了過後餘下的紅紙,田的中央有一尊墓,墓的兩旁堆著慘白慘白的花圈,墓前有一座墓碑,碑上有一張方瑤笑得甜美的照片,那是她青春正美的時候。
陸欣婷和戴寧就帶著穆水生站在方瑤的墓前,穆水生看著方瑤的墓,看著墓上那個笑得甜美的人,想到她現在躺在冰冷潮濕的泥土裏,想到那個在水中掙紮呼喊的人兒,穆水生歎息一聲,為其鞠了一躬,是悼念也是痛心,更是感歎這樣一個年輕的人兒就這樣沒有了性命。
“你認識方瑤對不對?”陸欣婷與戴寧的美眸在穆水生的歎息聲中緊緊的盯著他,逼問著。
穆水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以前確實不認識方瑤,但方瑤落水的畫麵卻又一直存在他的腦海裏,他知道那是來自於海水的記憶,盡管他不知道為什麼隻有方瑤的記憶。
想了想,穆水生還是搖搖頭,因為他覺得自己真的算不上認識方瑤,可是在陸欣婷與戴寧的眼中,卻是看出了穆水生的遲疑,她們以為穆水生是在可以否定。
“你這個渣男。”
氣憤的陸欣婷猛然給了穆水生一個巴掌,這讓至始至終都迷迷糊糊的穆水生更加迷糊。
“我?渣男?你為什麼打我?”穆水生的疑惑是發自靈魂的,他以前並沒有接觸女人這種奇怪的生物,所以他根本不了解陸欣婷是在為什麼賞了他一個巴掌。
“哼,你到處勾三搭四的,不是渣男是什麼,方瑤肯定就是被你給害得。”戴寧在一旁控訴著穆水生的罪行。
穆水生一個在沒有認識葉白雪之前,從來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東西的人,怎麼就被冠以了勾三搭四,以及渣男這樣的名詞,這讓他都懷疑他是不是有過酒醉,然後產生過什麼樣糊塗的誤會。
見到穆水生不答話,戴寧與陸欣婷以為他是默認,頓時開始對穆水生口誅筆伐起來。
看著早上還對自己客客氣氣的陸欣婷,現在卻是憤怒的在控訴著不屬於他的罪行,他頓時覺得心中來氣,也不知道是長久積弱的爆發,還是來自那能化身成水的能力,給了他怒吼的勇氣。
“夠了,我並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既然你們這樣不歡迎我,我走就是。”穆水生不知道自己生氣時的樣子是否醜陋,但他知道,陸欣婷兩女是被他生氣的樣子給嚇住了。
穆水生氣話說過,當真就氣鼓鼓的轉身要走,戴寧雖然個子小,脾氣就是挺衝,她見穆水生要走,還想要上前拉住他,但被穆水生胳膊一甩,便掙脫,他也不去說什麼,就這樣氣悶著走了,直到自己一人坐到車上,嘴裏才嘀咕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哼,我看就是他,他還不承認。”戴寧氣哼道。
陸欣婷沒有說話,她皺眉看著穆水生離開的背影,她也曾希望穆水生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當她看到穆水生對待葉白雪時候的樣子,再想到那在車上的女孩子,她就覺得穆水生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再想想方瑤死之前那傷心的表情,以及穆水生見到方瑤的照片時那怪異的表情,無論如何都在告訴她,穆水生就是那個方瑤失望透頂的男朋友。
或許是剛才幾人說話的聲音太大,一對中年夫婦朝著陸欣婷和戴寧走了過來,那是方瑤的父母,女兒的死讓兩人承受了巨大的打擊,若不是方瑤還有個弟弟在世,他們說不得會陪著他們的女兒一同離開這個傷心的人世。
“伯父,伯母。”陸欣婷與戴寧向中年夫婦打了聲招呼。
方瑤的父親名叫方洪山,母親叫何霞,兩人顯然已經認識陸欣婷和戴寧,知道兩人都是自己女兒生前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