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的兵士如今卻隻剩了一半的部隊，駐紮在垂土邊境之外。
南宮朱雀一身便衣站在帳門之外，寥寥夜色。無月之境更是平添了幾分孤涼。
一陣風拂過。男人兩側的發絲被吹亂了些。南宮朱雀伸出細長的手指撩開了臉上的長發。
“主子，屬下不懂。”
趙晉於他身後拱手，臉上寫著不明顯的厭煩。
南宮朱雀一挑眉。回頭睨了趙晉一眼。問道：“不懂什麼？”
主仆二人在這荒涼山腳下，相對而立。
趙晉望後指了指。道：“主子為什麼答應讓她跟著？”
南宮朱雀順著他的方向望了一眼。緩緩說道：“也沒有特意同意她跟著，隻是沒有趕她走罷了。人家都說了。醫者父母心，怕我傷口再裂開。”
說完，他似乎還笑了聲兒。
趙晉剛要說話。又聽南宮朱雀補充道：“好歹是對我有恩的人。若將人生硬趕走也不太好。”
什麼時候，南宮朱雀成了這麼講道理的人了？
趙晉腹誹一句。
“總好過那人，對我刀劍相向……”
末了。南宮朱雀眼神一黯，淡然的說道。
趙晉心頭一酸。左右為難，沒有再說話了。
而被他們談論到的那個人正從後走了過來。兩鬢發辮隨風一擺，小臉蛟橋又可愛。她走上前來，對南宮朱雀說道：“我果然猜的沒錯。你們不是普通人。是要打仗了？”
她指了指四周的帳篷和士兵。
“是啊。”南宮朱雀拖長了尾音，顯得有幾分慵懶。
青玉有些詫異。她吐了吐舌頭，問道：“我不過隨便問問，你還真的告訴我了？你不怕我去官府告發你？”
南宮朱雀聞言，玩味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雖然沒說話，可是笑容裏明顯是透著不屑的。
“喂喂喂。你那模樣似乎是在說……”青玉繞著南宮朱雀轉了幾圈，白皙的手指指著南宮朱雀，瞪著一雙星眸鬱悶說道：“你去告吧，我不怕你。”
氣氛有幾分尷尬，因為不管青玉怎麼自說自話，南宮朱雀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沒有打理她。
最終，她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北越的人吧？來北越就是為了打仗嗎？”
一直緊盯著蒼穹夜色的男人眨了眨眼，喃喃道：“是啊。”
“是……南照的人？”
青玉歪著頭，去探尋著南宮朱雀的神色。
男人的雙眸沉寂如水，深不可循。他在轉眼望來的一瞬間，不經意的與青玉四目相對，一陣涼風襲來。
青玉恍如墜入懸崖，明明令人膽顫生寒，卻又偏偏甘之如飴。
“你怎麼知道？”
身後的趙晉很警惕。
青玉聳聳肩，若無其事的說道：“這兩天你們都沒聽說？北越的六皇子要成婚了，六皇妃是南照的人，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引起的戰爭吧。哎，紅顏禍水……”
“你說什麼？”
趙晉比南宮朱雀先問了出來。
雖然南宮朱雀沒有說話，可是他在一瞬間攥緊了拳頭，眉眼猛的一皺，眼裏的光更如困獸被俘時的絕望，不甘。
“我說，北越的六皇妃是南照的人，好像沒幾天就會舉行婚典了。”青玉回想著這幾日一路上聽到的街坊傳言，如數的轉告給了南宮朱雀和趙晉。
“不可能！”趙晉似乎接受不了青玉口中的這一事實，矢口否認。
麵對他的失態，青玉有一瞬間的迷惑，她談這首說道：“我騙你做什麼？你不信，自己去城裏打聽看看啊。”
南宮朱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