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南宮朱雀一直閉著眼在沉思,表麵坐如不動。內心卻是已紛雜萬分。
早在南宮添突然要他監國時。就應該有所警覺的。突然的病重如山倒就已不尋常,何況還是帝王,竟然今日還交代起了遺言?
晾著一大群人跪了整整一夜。就問了告訴自己,人在門外。看不是看。聽不是聽?
睫毛微微一顫,南宮朱雀緩緩睜開眼。眼中的目光漸漸清明,他不禁想到南宮添提出的要自己一定要做到的那幾件事。
每一件都似乎意味深長
姹紫園的香氣不斷的飄過來,伴在風中。和著晨露。別有意趣。
元驚鴻捧著杯子啜著水,抿了抿唇,笑吟吟的看向青玉。問道:“側妃,您有在聽我說話嗎?”
“啊啊!在聽!”
青玉反應過來。腦內卻還是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要讓她和慎親王在東宮見麵,然後讓太子看見生氣趕她走嗎?
怎麼她自己也提出來要找慎親王?
青玉疑惑不解的看向櫻桃。隻見櫻桃低著頭,倒水的手都有些抖。她似乎被青玉盯的害怕,手抖的厲害。為了避免漏了怯,她連忙用另一隻手去抓住了倒水那手的手腕。
元驚鴻不留痕跡的眯了眯眼。掃了一眼櫻桃,複又抬頭看向青玉。追問道:“那側妃願意幫我嗎?去找慎親王來見見我,不用很長時間的。”
“這事兒難是不難,可是我卻不知能不能請動慎親王啊?”
青玉將計就計,正愁事兒發後自己不好跟南宮朱雀交代呢!既然你要我幫忙,那我就大大方方的替你去請咯!可不是我陷害你!
想到這裏,青玉心裏一絲絲內疚感和緊張感瞬間消失殆盡。
“側妃就對慎親王說,故人有求於他。相信他不會托辭的。”
元驚鴻突然伸出手握住青玉的手,拍了怕,又是溫柔一笑。
青玉有些為難,卻見元驚鴻那樣倒似真有事兒要求於慎親王,一時又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便答道:“那看你如此急忙,想來是有要事咯。”
“恩。”元驚鴻點點頭。
青玉想了想,抿了抿,拍案決定道:“好吧,我就去一趟,趁現在太子還未回府,也省了許多麻煩。”
“那,就多謝側妃了。”
元驚鴻站起身來,給青玉行了個禮。
青玉看了看她,又召來了櫻桃,道:“去準備馬車,令車夫送本宮到慎親王府。”
“是。”櫻桃放下水壺,福了福身,還不忘細心的將水杯推到了元驚鴻麵前。
“姑姑,奴婢告退了。”
元驚鴻瞟了一眼麵前的水杯,突然一笑,道:“等等。”
櫻桃身子一僵,卻沒轉身,隻問道:“怎麼了,姑姑?”
那聲音聽起來竟有幾分顫抖,連青玉都狐疑的回頭過來看了她一眼。
“你也辛苦了,這杯水喝了吧,這天氣怪熱的。”
元驚鴻的聲音像山間冷泉,冰涼刺骨。
偏生麵上卻掛著柔和的笑容。
隻有熟知她的人才得知,這種笑就像是殘酷之前的遮羞布,像是屠夫的口袋,罩著白布,若隱若現的,卻是殺機。
“多謝姑姑,奴婢不敢”
櫻桃的聲音竟然發了抖。
“這有什麼不敢的。”
元驚鴻伸出手,像在水中撈月一般,恍若無物的撈起了水杯,親自走到了櫻桃麵前,遞到了她唇邊,笑道:“你既然認識我,想必也知道我對待下人素來寬厚的很,是最見不得你們受氣受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