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公聽見南宮添夢囈一聲,連忙去探。
隻見南宮添嘴唇抖了抖,似乎喚一聲名字,卻聽不清是誰的。
日頭亮了,夢境霧霾散去,南宮添假寐了不多時,卻仿佛時間過去了很久。
他睜開眼,突然來了精神一般,臉色也紅潤了些,他聲音也不覺大了些,眼前一亮,喊道:“小柳子,今日氣候不錯,待會兒你去花園取些花藤,做個花環。”
“哐”
剛剛擬好的聖旨掉落在地,柳公公睜大了眼,驚恐的看著床上的人。
眼窩深陷的病態突然大好,南宮添雙眼放光,竟能自己撐著床麵微微動了動身子,再度催促道:“快去,待會兒她要來府上。”
已步入晚年的男人神情似個少年郎,在提及心愛的女人的時候,臉上還浮現出羞赫的表情。
柳公公默默的擦了擦眼淚,隻好應道:“好,王爺您在此等著,小柳子這就為您折。”
他跪著挪了幾步,退出屋子,連忙跑開。
南宮璟送宋侯坤去了,此時外屋隻有南宮庸一人坐陣!
“王爺!敬王爺!”
柳公公跌跌撞撞的衝撞到了南宮庸都來不及道歉,忙說道:“快!快去後宮傳王爺公主貴妃娘娘們來此!”
南宮庸瞳孔一顫,腳步踉蹌了兩步。
柳公公等不及看他反應又慌慌張張去找南宮朱雀。
然而,元驚鴻並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男人,她自小是個孤兒,自然就不能對南宮朱雀此時的心情感同身受,唯恐言多必失,索性不要開口。
“太子爺!”
柳公公終於找到了人,他跪撲在南宮朱雀腳邊,叩頭道:“您快去看看皇上!皇上,皇上怕是不行了!”
柳公公哭吼著。
南宮朱雀錯愕不已,元驚鴻隻覺麵上一風而掃,麵前的男人已經飛奔過去了。
當他闖入寢宮內殿時,南宮添卻又坐到了床邊,整個人狀態不錯,甚至可以稱得上神清氣爽。
“父皇?”
南宮朱雀拱手,鼻子忍不住發酸。
“你是?”
南宮添一笑,那笑容全無往日威嚴,竟顯得有幾分青澀。
“兒臣是朱雀啊。”南宮朱雀慢慢走進。
“朱雀。”南宮添笑了笑,對他招了招手,“你過來坐。”
他拍了怕身邊的位置,示意南宮朱雀坐下。
南宮朱雀忍著淚意坐到了他身旁,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自己的父親,卻發現,他已經是個頭發幾經全白的將去之人。
也在這時,南宮朱雀突然生起了想了解自己父親的欲望。
他想知道,南宮添年輕時是否也像他一樣,步步為營,生生為謀。想知道自己父親是不是也一樣對權力不折手段,想知道他父親做為一代君主,有沒有真正的愛過別人?
“父皇。”他喊道。
南宮添對於他這個稱呼有些奇怪,笑道:“本王還未娶妻生子,你怎麼叫本王父皇呢?若是父皇聽到隻怕咱們都得掉腦袋。”
南宮朱雀也笑,卻自顧自的問道:“父皇領兵打仗過嗎?”
“當然。”南宮添對於眼前這個陌生男子說不出來的奇怪和熟悉,他點點頭,答道:“本王十二歲起便隨父皇出征了,這南照江山一半都是本王親自馬上打下來的。”
“您還未娶妻生子,那,您有心上人嗎?”
南宮朱雀笑中含淚,又問。
聽到這,南宮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道:“她生性高傲的很,脾氣倔的要命,可也很可愛。若不出意外,不過兩月,本王就要和她成親了。”
“哦?”南宮朱雀故作好奇問道:“是哪家小姐?”
“她啊”南宮朱雀眯了眯眼,那樣子如南宮朱雀簡直一模一樣。他故意賣了個關子,問道:“京都的才豔雙絕,你竟不知?”
“兒臣不知。”南宮朱雀好脾氣的搖搖頭。
“她叫燕兒,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燕。”
南宮添笑吟吟的答道。
南宮朱雀臉上笑容全然僵住。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南宮添最愛的人,竟然是司徒燕?
那個和他相互仇視著,彼此算計著,心如蛇蠍的司徒燕?
南宮朱雀按捺住內心的疑惑不解,又問:“那雪兒呢?”
他知道這是自己生母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本王嫂子的名諱?”南宮添覺得有些好笑。
“父皇不愛她嗎?”
南宮朱雀追問。
南宮添擺了擺手,笑道:“雪兒是很好一個姑娘,可是她既然已嫁了皇兄,本王自然不該再對她有所回應。”
怎麼會這樣?
南宮朱雀頭疼欲裂,他不是愛自己母親的嗎?為什麼會是這樣!
“待會兒燕兒來了,你千萬不要提及雪兒,燕兒性子蠻橫,愛吃醋。”說到這裏,南宮添竟是甜蜜一笑。
南宮朱雀心頭難受,竟是控製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和那女人在一起呢?既然愛司徒燕,又為什麼要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