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去哪兒了?你給了誰?南宮璟還是連冀?”
南宮朱雀心疼難忍,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想要抱著眼前的女人痛哭一場的衝動。
元驚鴻的眼裏分明此時全是南宮朱雀,卻虛無的沒有半分他的影子。她輕輕一笑,淡淡答道:“死了。如殿下當日所講,早就和當初的玉兒一道死了。”
“隻要殿下願意與我北越合作,要與我交換什麼,都可以拿去。唯獨這心,我給不了,也沒法給。”
元驚鴻轉過身,邁了幾步,背對離開,邊走邊說道:“不早了,殿下還是早些歇息,別讓側妃等急了。”
背影愈遠,南宮朱雀的心也越沉。
那背影如一道道幕布,放映著他與元驚鴻的種種過往,曾經她為了留在他身旁,情願什麼都不要,也願意為他生兒育女,隻求能與他一直相伴。
她曾為了他受了司徒涵雪的大辱,放下了自己的尊嚴,妄圖以蚍蜉之力營救他。
總之,曾經的元驚鴻,是那般愛他。
是你自己太不懂得,她從頭到尾想要的,不過就你的真心而已。
南宮朱雀心底冒出了一席話,卻是對自己所說的。
人已遠離,南宮朱雀眼睜睜看著她離自己,不遠的距離,卻猶如所隔萬重山水。
最終,南宮朱雀帶著些絕望,帶著些心寒,閉上眼,卻滾落下一串淚來。
趙晉在一旁的陰暗處,默默看著,又望了眼元驚鴻離去的地方,心底默默的呷了口氣。
雜院還是如同自己走那般,凋敝,隱秘,甚至有些破敗。
看起來,並沒有因為南宮朱雀娶了新人,而對這兒有過修葺。元驚鴻推開門,吱呀一聲,驚動了窗桓上停著的黑鳥,鳥兒鳴叫一聲,轉而飛走了。
元驚鴻左右張望一陣,總覺得這屋子哪裏不對勁了,走到角落,才發現是以往自己藏酒的地洞被封起來了。
這裏再也沒有陳年的老釀,可以讓她在煩悶時一醉方休。
“姑姑!”
元驚鴻猛的一激靈,回頭時差點腳下打了滑!
“敏敏!”
她喊道,是敏敏的聲音。
元驚鴻熱淚盈眶,敏敏的音容笑貌又晃在眼前,可是,當一陣風從窗口灌入,吹散了那抹不真實的幻想,元驚鴻腳步一頓,呆呆的站在屋中,頓悟道:敏敏早就死了,不僅藏酒的地兒沒了,當初與自己偷酒的人也沒了。
她走到了那處被封上的洞口旁,盤腿坐下,動手扒拉了起來。
可是早就不存在的東西,憑空雙手又如何找的回來呢?
元驚鴻一邊扒拉,腦子裏一邊回想著在這東宮,這雜院,曾經的種種過往,與那男人之間,她們曾在此擁抱,接吻,可如今,也不過是刀劍相向的猜忌與設防。
眼淚越是不爭氣的掉,元驚鴻心底越是疼。
當一壇酒遞到自己麵前時,元驚鴻愣住了。隻是眼眶中懸而未決的淚還是沒止住。
“極品花雕向來是你最愛的,可惜你走後便隻剩這一壇了,一直封存好,方才看你走,我猜你便是來這兒找酒了。”
南宮朱雀一手提著酒,一手背在身後,一身絳紅鮮色,月光照耀下,他一身堅毅仿若成了繞指柔。
他的聲音淡淡的,元驚鴻回過頭,卻瞧見了他眼中的一抹悲傷。
她接過酒,站起身,卻沒有說話,與南宮朱雀擦肩而過。
“以前,你便是你。”
南宮朱雀眼眸一閃,斂下餘光,忽然說著話。
元驚鴻腳步一停,目光微移在左側的青磚上,聽他繼續說道:“可在那之後,我卻發現,萬物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