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樂安明顯很緊張,強撐著笑臉道:“今日進宮時,一位夫人給的,說是安胎的方子,妾身想著我這幾日就該生了,再吃這些藥有些多餘了,便給燒了。”
南宮璟鬆了手,將那殘碎又丟棄在地,這才說道:“原來如此,這幾日你便不要出府了,安心待產便是。”
“是。”
南宮璟坐下,樂安給他倒了杯茶,他接過,喝了一口,狀似無意的問道:“你今日可見到玉兒了?”
樂安抿了抿唇,點頭答:“見到了,聊了幾句。”
“哦?是嗎?”南宮璟目光平靜,聲音波瀾不驚,又問:“她可有和你聊些其他的?”
樂安思襯,搖頭道:“沒有,隻說要妾身保重身體。王爺難道你想說驚鴻她今日見我是有什麼其他目的?”
奇怪了。
南宮璟閉了閉眼,睜眼時,目光卻隻落在窗外的高大樹幹上,他仰頭,卻在屋內窺不得樹頂天麵。
難道元驚鴻還不知那事兒?原以為她今日會從樂安口中探聽點話呢。
南宮璟指尖輕輕摩挲,目光微凜,心道還是得去見見那女人。
“沒事”他鬆口答道:“你好好休息。”
“王爺!”
在他轉身時,樂安卻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給了她一個側臉,和一個實在算不得柔情的眼神。
樂安撫著肚子,笑道:“王爺不如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南宮璟聞言,微有愕然,眼內滑過一抹詫異,淡淡說道:“等孩子出生後再起不遲,不必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樂安神情一黯,邊撫著肚子,笑道:“王爺說的是,妾身心急了。”
男人又不留戀的走掉,雙兒小心翼翼的扶著樂安坐下。
“王妃,姑姑給您的那方子您怎麼給燒了啊?”
雙兒有些不解。
樂安眨了眨眼,撲扇著的長睫遮斂而下,眼下不明顯的烏青翳著她算不得明朗的情緒,她一揮衣袖,輕輕摸著肚子,說道:“我不想要她的東西。”
雙兒大驚失色,瞳孔一顫,呐呐道:“這是為什麼啊,王妃,您與姑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最好的朋友”樂安一震,心緒大震,嘴唇顫著,一連串說道:“是啊,可是我現在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對自己了。王爺變了,她也變了,我也不是以前的侯府郡主了”
樂安又哭起來了。
連帶著雙兒都跟著傷心不已,哭道:“王妃您這是怎麼了啊,就這麼愛哭鼻子。”
雙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卻覺得樂安的哭聲裏似乎透著一股後悔和內疚
翌日。
散朝後,南宮朱雀步入禦書房,卻見堆在紅木桌上的除了奏折,還有成遝的畫像。
“這是什麼?”
他皺眉問道。
貼身的太監總管叫仁公公,年歲不大,卻極老成,是趙晉早些年就送進宮裏的眼線,自己人貼身服侍,總歸放心些。
他不似其他太監一般白麵紅唇,甚至聲音還透著一絲渾厚,他低垂著頭,麵無表情的稟告道:“回皇上,這些都是攝政王送來的,說是秀女們的畫像,讓皇上您先過過目,有能入得了您眼的,摘出來放一邊兒。”
南宮朱雀漫不經心的拿起麵上一幅畫像,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眼裏一閃而過一道異樣的神色,卻又將畫像丟到了地上,沒有做聲,轉而又拿起了左手邊的奏折細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