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比她早到家,他從她那裏順走了鑰匙,連夜讓小A去配了鑰匙來,本來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的,哪知道開門進去,家裏竟有驚喜等著他。
他解決了那人,知道雲嬗身份曝光,讓小A清理了那人,結果清理血跡時沒有清理幹淨,就留了痕跡讓她知曉。
聽賀東辰解釋完,雲嬗心口劇疼,“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嬗兒,我比你了解你自己,如果我告訴你,那個時候你會毫不猶豫的回到情報科去,那我這兩年為你所做的事,不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嗎?”賀東辰歎息道。
雲嬗眼眶泛起潮熱,“為什麼?”
“我愛你,嬗兒,比你想象的更愛。”賀東辰坐直身體,輕輕將她摟進懷裏,“兩年前,恰逢你任務失敗,我得到消息,情報科打算舍棄你。我與情報科做了交換,不遠萬裏過去救你,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我對你的愛已經那麼深沉了,隻是不願意雲姨白發人送黑發人。”
雲嬗一顆心激烈顫抖著,原來兩年前她就該死了,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是一堆白骨。這個男人,他怎麼可以這麼無私?
“如果我這輩子都沒有愛上你,你該怎麼辦?”
“不可能!”賀東辰斬釘截鐵道,“如果你沒有愛上我,我會讓你愛上我。”
憶及往昔種種,雲嬗心裏又是感動又是甜蜜,“我上輩子一定拯救了世界,這輩子才會得你所愛。”
賀東辰輕笑,親了親她的頭發,“嬗兒,當我決定換你離開那凶險之地,你就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要你和我在一起。我是生意人,不會做蝕本的買賣。”
說得如此現實,其實深藏著一顆炙烈的心,雲嬗不滿的低嚷道:“你那麼精明,早就算到了我的心,哪裏還會虧本?”
賀東辰捧起她的臉,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隨後目光下移,看著她嫣紅的唇瓣,他心裏忽然升起一股渴望,他難耐的滑動了一下喉結,然後吻上她的唇。
剛含住,還來不及品嚐,門口響起敲門聲,雲嬗連忙推開他,轉頭看見護士站在門外,她臉頰滾燙,迅速跳下床,回到自己的床上。
賀東辰瞧她召喚羚羊般矯健的身姿,一時遺憾得扼腕,他還想好好吻吻她呢。
護士也挺尷尬的,給賀東辰輸液的全程都沒敢多說話,輸好液就迅速推著車滾了,免得耽誤人家夫妻恩愛。
等護士走了,賀東辰看向躺在旁邊病床上裝死的雲嬗,想起剛才那個未完的吻,他意猶未盡,低低喊道:“老婆,到這邊來睡,我想抱著你。”
“你身上有傷,我會碰到你的傷口。”雲嬗悶悶道,接吻被撞破,尷尬死了。
“我想咱兒子了,讓我摸摸它。”賀東辰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它睡著了。”雲嬗話音剛落,肚子就被踢了一腳,小家夥現在興奮得厲害,她卻裝作不知道。
賀東辰皺眉,作勢要拔了針頭,“你不過來,那我過去。”
雲嬗轉過身去,就見他任性的要拔了針頭,連忙妥協,“好好好,我過去,我過去。”這位爺耍起無賴來已經是無敵了。
雲嬗磨磨蹭蹭的坐到他床邊,就被他捧著臉,一個熱吻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她心跳加速,呼吸間滿是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她緩緩閉上眼睛,沉浸在他給的熱吻裏。
廝磨良久,賀東辰才放開她,看著她紅腫的唇,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眼底一片炙熱的欲念,他可憐兮兮地望著雲嬗,“寶貝,好難受。”
雲嬗臉紅耳赤,撇開視線,低聲道:“忍著。”
賀東辰嘴角抽了抽,他的嬗兒變壞了,“會憋壞。”
“……”雲嬗正要說話,病房門被敲響,兩人轉頭望去,就看見小A提著果籃站在門口,他迅速鑽了進來,看見賀東辰已經恢複生龍活虎的樣子,總算放了心。
雲嬗起身,接過果籃,然後默默的拿了兩個蘋果去小廚房裏清洗,讓他們談話。
小A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和賀東辰彙報情況,賀東辰聽說羅源被當場擊斃,神情才緩和下來,“他死有餘辜!”
“另外,情報科那邊傳來消息,你的資料已經在檔案裏消除,以後你與情報科就再無瓜葛了。”小A道。
賀東辰皺眉,下意識看了一眼小廚房,正好看見雲嬗望過來,他回頭看著小A,問道:“怎麼回事?”
“你繼父出麵幹預,情報科這點麵子還是要給。”小A沒有說,首長大人親自駕臨情報科,把一幹人嚇得夠嗆,他隻說了一句話,情報科科長二話不說就放了人。
賀東辰心裏五味雜陳,他到底是誤會了這個人,當年他和他說那番話,隻是害怕他破壞他的家庭吧?那樣威風凜凜的一個男人,這輩子做過最卑劣的事,大概就是趕走了妻子與前夫的兒子,隻為保全自己的家庭。
小A離開了,賀東辰緊蹙的眉頭還未舒展開,雲嬗拿著水果刀,坐在椅子上削皮,她時而看他一眼,瞧他怔怔地盯著前方出神,她也沒有打擾他。
首長大人親自幹預,應該是徐卿被嚇壞了,今天徐卿一直在安慰她,可她何嚐不憂心?兒子女兒相繼出事,她也是操碎了心。
幸好賀東辰沒有生命危險,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徐卿了。她沒有給賀東辰帶來幸福,帶來的全是危險。
雲嬗削好了蘋果,將蘋果切成塊放在盤子裏,然後塞進賀東辰懷裏,道:“別發呆了,吃點蘋果吧。”
賀東辰回過神來,看著盤子裏的蘋果塊,他低聲道:“我曾恨過他。”
雲嬗愣了一下,抬頭望著他,自然知道他嘴裏的“他”指的是誰,她握住他的手,輕聲道:“都過去了。”
賀東辰緩緩握緊掌心的手,點了點頭,是的,都過去了。
賀東辰受傷後,變得很黏人,看不到雲嬗就發脾氣。雲嬗在醫院裏待了兩天,實在忍不了滿身的汗臭味,就趁賀東辰睡著了回家洗澡換衣服。
哪知道她前腳剛走,賀東辰就醒了,沒有看見她,他大發雷霆,給雲嬗打電話,又是無法接通。他拔了針頭,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沒有好,就讓季林辦了出院,任性的回家去。
雲嬗洗完澡出來,看見躺在床上的賀東辰,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人不是眼花,而是真的,她眼角直跳,“你怎麼回來了?”
“看不到你我害怕。”某人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雲嬗嘴角抽搐了一下,“我離開醫院不到兩個小時。”
“對我而言已經有一世紀那麼漫長。”某人對答如流,反正就是不肯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醫院裏,那樣太可憐了。
雲嬗瞪他,“你身上的傷沒好,你不能這麼任性。”
“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某人一本正經道,實際上醫生是不允許他出院的,但是攔不住他,隻得由他去。
好在別墅裏還有醫生和護士,倒也不用擔心他身上的傷。
但是雲嬗就頭疼了,前兩天他一臉慘白的昏倒在她懷裏,讓她還心有餘悸,哪裏肯讓他待在家裏,執意要讓他回去住院。
賀東辰蹭著老婆香軟的身體,尤其是現在月份大了,她身上多了一股奶香味,讓他十分迷戀,他在她胸口磨蹭著,像個要奶吃的奶娃子,“老婆,我不想去,你就讓我在家裏,好不好?”
雲嬗被他蹭得心軟,他受了傷,媽媽昏迷不醒,她去醫院顧得了賀東辰,就顧不了媽媽,最後她權衡之下,就答應讓他在家裏,但是需要醫生每天給他檢查傷口以及上藥。
賀東辰因為受傷,光明正大的把手裏的事情全推給了副總靳向南,索性躲起懶來。他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撩老婆,吃完飯後的第一件事也是撩老婆,睡前故事,依然是撩老婆。
就這樣混吃混喝,混了一個月,賀東辰身上的槍傷幾乎全好了,雲嬗懷孕八個月,身體越來越沉,走路都要喘氣。
這天下午,她去病房裏看望母親,因為她護理得好,雲姨的身體與昏迷前並沒有兩樣,肌肉更是神奇的沒有萎縮。
雲嬗照樣去打浴室接熱水,看護哪敢讓她端沉的東西,連忙接過去,把熱水端出來,雲嬗要給母親擦身體,看護搶了過去,道:“太太,你身子沉了,先生特意交代過,不能讓你做這些,你在旁邊陪夫人聊聊天吧。”
雲嬗沒辦法,也知道自己現在身體笨重很不方便,也就沒有堅持,坐在旁邊陪母親說話。說到賀東辰為她受了傷,她語氣變得格外堅定,她道:“媽媽,就算您醒來還是反對我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會動搖了,因為這世上沒有哪個人會比他更愛我,也沒有哪個人會讓我這麼愛他。”
看護聽著,在這裏待久了,她知道一些事,好像是床上這位不答應女兒的婚事,想不開出了車禍,男女主人一直心存內疚。
雲嬗等看護給母親擦完身體,她又陪著母親坐了一會兒,說的都是有關賀東辰和腹中孩子的事,坐久了,她腰很酸,起身出去。
躺在病床上的雲姨,眼皮忽然動了動,然後再沒有動靜。
接下來的日子甜蜜又幸福,賀東辰身體恢複後,依然不肯去上班,靳向南催了幾次,某人以老婆快要生產為由,拒絕前去上班。
靳向南氣不打一處來,向賀允兒抱怨,瞧瞧你哥,真把我當成你家的奴隸使了。他說這話時,賀允兒正在他身下,被他壓榨,有氣無力道:“我不是也被你當奴隸使麼?”
靳向南笑著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緩緩挺動起來,“你哪是奴隸,奴隸有你這麼享受的?”
“……”
賀雪生分娩那日,再次驚動了全家老小,賀雪生生沈晏白時是難產,沒能堅持順產,她一直覺得對不起沈晏白,所以這一胎一直堅持順產。
醫生認為,她隔了七年,子宮已經恢複好,可以嚐試順產,所以她開始陣痛時,沈存希就將她送去醫院,哪知宮口一直不開,醫生給她檢查,各項指標都正常。
她陣痛了三天三夜,宮口才開了一指,把陪在她身邊的沈存希急得不行,幾次想勸她剖腹產,可話到嘴邊,看到她那麼堅持的模樣,又把話咽了回去。
賀東辰夫婦天天往醫院裏跑,看賀雪生疼得滿頭是汗,雲嬗就心有餘悸,當天晚上回去就做了噩夢,夢見自己生孩子,生了七天七夜沒生下來,最後終於生下來了,結果生的是一隻蛋。
半夜她嚇醒了,腿在抽筋,疼得她噝噝抽著冷氣,又不敢去碰腿,隻得僵硬的躺在床上。
賀東辰感覺到她的不適,睜開眼睛來,暈黃的光線下,他看到她滿臉的汗水,他急得一咕嚕坐了起來,緊張的問道:“雲嬗,你哪裏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
“生你個頭啊。”雲嬗痛得沒好氣的道,她才懷孕八個月,哪裏可能生?她指了指腿,道:“抽筋,疼。”
賀東辰舒了口氣,不是早產就好,他爬到她腿邊,盤腿坐下,輕輕抬起她的腿,熟練的給她按摩放鬆。賀東辰的指法嫻熟,輕重適中。
雲嬗很快就覺得舒服了許多,沒剛開始那麼難受了。她和賀東辰聊起剛才做的夢,說她生了個蛋,賀東辰笑道:“生個蛋我也喜歡。”
雲嬗瞪了他一眼,眉眼間盡是嬌嗔,他被她瞪得渾身一酥,低頭吻她的小腿肚,雲嬗渾身一顫,連忙想要將腿縮回去,卻被他牢牢攥住,他掀開她睡裙,吻她的圓滾滾的肚子,“寶貝,我前兩天在辦公室裏發呆時,想到了咱們小寶貝叫什麼名字。”
雲嬗舒服的輕哼了一聲,知道他隻是過過嘴癮,不會真把她怎麼樣,也就由著他吻她,她聲音纖細如貓兒般,“什麼名字?”
“賀雲,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可以叫這個名字。”賀東辰沾沾自喜道,如此沒有取名天分的,偏偏還引以為傲。
雲嬗心裏卻是一怔,她明白賀東辰取這個名字的用意,這是他們的愛情結晶,要用他們倆的姓氏取名,“賀東辰……”
賀東辰躺回老婆身邊,伸手將她摟進懷裏,腰腹上頂著一個大大的圓球,讓他們不能像往日一樣親密無間的靠在一起,他把她一條腿抬起來,搭在他身上,這樣一來,可以減輕她身體的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