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個好母親,當年守不住剛出生的孩子,眼下更保不住腹中已經五個多月的一雙胎兒……
可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兩年前,回到羅家之前,她也曾無憂無慮的過,可回到羅家之後一切就全都變了。
父親更偏愛同他一道生活多年的羅湘湘,洛晴晚能夠理解。
所以在父親做出叫她頂替羅湘湘去陸宴北身邊的時候,她很配合的去了,並未有過半句抱怨。
那時的陸宴北雙目剛剛失明,渾身上下都是一股生人勿進的低沉氣場,陰翳且易怒。
那樣的陸宴北,旁人輕易不敢靠近。
可洛晴晚卻從不曾害怕過。
她帶著一腔真誠照顧他,陪伴他,終於軟化了他鋼鐵般強硬的心。
他們也曾有過快活的時光……
可後來,等他眼睛複明一切就全都變了!
真正可怕的是之後這個處處仇視她的陸宴北。
在他眼中,她是害陸宴西成為植物人的罪魁禍首,更是狠心推羅湘湘下樓的狠毒女人……
他恨她入骨,認定羅湘湘就是兩年前陪伴他的那個人。
這麼久,他們結婚這麼久,他當真就沒有過絲毫的懷疑麼?
究竟是羅湘湘演技太好,還是……
兩年前,他並未真心的愛過她?!
是了……
是這樣。
他從未真正愛過她。
是她的一腔情深所托非人。
想通了,心便不疼了。
洛晴晚低笑一聲,側頭緩緩閉上眼睛,最後一滴眼淚沿著眼角滑落,沒入發絲消失不見。
這是最後一次。
洛晴晚,你要爭氣,從此再也不要為他哭。
“引產手術,現在開始。”
醫生冰冷的在耳邊宣布著,哀莫大於心死,洛晴晚無動於衷,仿佛腹中那兩條鮮活的生命已經徹底與她無關了。
或許,孩子沒了,她反而就解脫了……
手術室裏突然變得很安靜。
或許也隻是洛晴晚耳朵裏的那些聲音變得很遙遠,她放在隆起小腹上的雙手一點點垂落下去,等待著那些冰冷一起伸進她身體,將她腹中胎兒絞成一團血水排出來。
碰!
塵埃落定,卻在此時手術室門被人一腳踹開,醫生冰冷的宣布‘手術開始’之後,洛晴晚再次聽到的便是那門板重重拍在牆上的聲音。
哐啷——
手術器械掉了一地,洛晴晚被人從手術台上拽下去,她猛地睜眼,撞上的便是那張她不久前在她腦海中,久久徘徊的男人的臉。
陸宴北!
他匆匆趕來,許是劇烈奔跑過,額上是一片細密的汗珠子。
四目而對,洛晴晚撞上男人眼中複雜的情緒,不知為何,腦中莫名湧上一股死灰複燃的希冀,“宴北……”
“宴西醒了,他要見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她眼中滾燙的希冀迎頭便被一盆涼水澆灌,她以為他終是不舍她腹中孩子才會趕來,卻原來不是的。
為了宴西……
因為宴西醒了,因為宴西要見她!
若非如此,他怎麼會打斷這手術?
他何曾給過她半點心軟?
她仔細想了又想,發現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