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竹神情一黯,剛才急著解釋的情緒因為許平嵐這樣一問而緩下來,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她以往即使是做錯了事被訓斥責罰也沒有現在那麼急切的要解釋,這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想到那個紈絝子弟?
是,她承認一想到他就惱火,就因為這樣,一直麻木沒感情的自己也有了情緒?
說到被他攔截的那一晚,她神情變得複雜,臉頰還莫名的發熱。
那一晚,她車子開得瘋狂,一路從市區飆出去,在一座高架橋上撞破護欄,車子直接從橋上掉落下去,下麵是一條大河。
就趴在車頂的男人把車裏的她拽出來拖到岸邊,隻不過是落水沒多久,可她已經溺水,按理說她這樣身手了得的殺手不應該連遊泳都不會,偏偏這就是她的弱點。
她怕水,怕到連浴缸都不敢泡,那些水一旦漫延到鼻端她就會驚恐得失去自製力。
所以南宮漠把她拖上岸後她是昏迷的,他給她做人工呼吸,讓她把水都吐出來,她一醒來看見對麵的河水還是怕得全身顫抖,腦子裏一遍遍播放深藏在記憶裏的畫麵。
女人抱著七歲的她一起走向海水,一遍遍的把她往水裏按,她呼吸困難,不停哭鬧撲騰,可女人置若罔聞,最後還死死的抱著她和她一起沉入海裏。
海水不停的灌入鼻子灌入喉嚨,好痛苦,她想呐喊,可是喊不出口,後來她是怎麼被救的她不記得。
隻是那個抱著她沉海的女人已經死了,她的屍體被擺放在岸邊,全身被海水泡得浮腫發白,好醜,好醜,真的好醜,她惡心得想吐,又害怕得要死。
被這些畫麵糾纏的她一時失去理智的抓住男人的衣襟,脆弱得如瓷娃娃靠進男人的懷裏,顫抖的低喊著:“不要……不要……”
彼時的南宮漠完全懵了,這個冷如冰塊又硬如鋼鐵仿佛刀槍不入的女人怎麼會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麵,他怔愣的抱緊投入懷裏的女人,平時戲謔和散漫的態度都沒有了,沉斂下來的麵容竟有一絲沉穩。
他破天荒的第一次去安慰這個女人,雖然非常的生疏,隻是看見女人在他懷裏漸漸安穩下來,他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完全不記得自己那麼拚命的追她是為了什麼。
蜷縮在懷裏的女人閉著眼睛,被水洗過的臉蛋蒼白,羽睫纖長輕顫,看得出她睡得不安心,雙手是缺乏安全感的抱住自己,嘴裏在低喃,聽不清楚她說什麼。
他皺了皺眉,不奇怪她這種被訓練出來的殺手會有痛苦的經曆,卻沒想到自己會有心疼。
他幫她脫掉身上濕透的衣服,才脫了一半就被她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給嚇到,她的皮膚白皙更襯得那些傷痕猙獰恐怖,幾乎是布滿了全身,沒有一處完好的,他不得不想她究竟經曆了什麼非人待遇?
就在南宮漠怔愣之際,許是被脫了衣服感覺到冷的女人皺著眉醒了。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的衣服被褪下大半,後背和胸口都暴露在男人麵前,雖然說她裏麵還穿有打底的衣服,可這該死的色男人一雙眼睛還直直的盯著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