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接連找了好幾家茶樓酒樓客棧,總算有一家客棧的掌櫃見她可憐,讓她洗碗幹活,不過她隻能睡柴房。
幹活到臨近子時,她直挺挺地躺下去,立馬呼呼大睡,連有人進柴房、被人裝在麻袋裏扛走都沒醒來。
她覺得越睡越冷,寒氣透過衣袍直鑽肌膚,她凍醒了,卻有點懵。
東方的長空泛著魚肚白,這裏不是柴房,也不是客棧,她躺在青石地上,目光所及之處是花團錦簇的瓊庭與雕梁畫棟的屋宇。
她警惕地爬起來,看見一個黑衣男子從寢房走出來,是燕王!
燕南錚站在廊下,一襲華紫衣袍將他精致瑰美的容顏與冰雪清貴的氣質揮灑得淋漓盡致。
蘭卿曉腦筋急轉,這回落在他手裏,會不會死?
“你想怎麼死?”他語聲輕淡,在淩晨清冽的空氣裏令人不寒而栗。
“殿下,我隻是螻蟻小民,哪裏輪得到您這樣的高貴王爺動手呢?您就把我當作一個臭屁放了就是了,眼不見為淨,是不是?”她努力地擠出微笑,卻僵硬幹澀。
“你當街叫賣殿下的褻褲……那根本不是殿下的褻褲,你怎麼能胡說八道汙蔑折辱殿下?你毀了殿下的聲譽你知道嗎?你實在該死!”站在一旁的流風氣得發抖,怒指著她數落她的罪行。
“我知道我做得太過分了,我該死,我的確該死。”蘭卿曉重重地打兩下自己的臉頰,現在的形勢太惡劣了,她哪裏鬥得過當朝王爺?事急從權,她唯有服軟,保全一命,“昨天我也是逼不得已,隻是為了保住一條小命,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跟我這螻蟻小民一般見識的是不是?再者,倘若百姓們知道我死於非命,說不定會猜到跟您有關,那就更加有損您的聲譽是不是?”
“給你兩個選擇,你可以仔細考慮。”燕南錚根本不看她,從侍婢端著的金漆木案取了白布巾擦手。
蘭卿曉正想問哪兩種選擇,看見四個侍衛提著兩隻大木桶過來,放在一丈外。
一陣十分惡心的臭味飄來,不僅酸臭,而且是茅房的那種氣味。
她思忖著那兩隻大木桶裝的不會是泔水和屎尿吧,這時,兩個侍衛快步過來,不由分說地抓住她,帶她過去。
蘭卿曉察覺危險降臨,驚慌地掙紮喊叫:“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流風跟著過去,得意道:“這兩種,你選一個。”
即使她拚了全力也抵擋不住兩個侍衛的力道,他們把她帶到兩隻木桶前,幸好沒有立刻把她扔進去。
單單看一眼,她就覺得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一個是惡臭熏天,一個是酸餿嚇人,太惡心了。
“再不選,我就替你選。”對於接下來的懲戒,流風非常期待。
“殿下,有沒有第三種選擇?隻要不是這兩種,我都可以接受……”蘭卿曉急中生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殿下,您讓我做什麼,怎麼懲罰我可以,隻要不是這兩種,都可以……”
“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你還是快點選吧。”他得意洋洋地笑。
燕南錚接過侍婢遞來的茶盞,優雅地飲著,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