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蕭不思所住的宮殿,簡單低調,卻不失皇家奢華風範。
楠木製成的桌幾旁,蕭不思雙目緊閉,眉色坦然,如墨長發簡單的束起,劍眉星目,周身有淡淡光華籠罩,恍惚間,竟叫人覺得他好似謫仙一枚,隻是神采想比之前些時日,略略顯得憔悴了些許。
墨雲肆背著手,在殿裏來回踱步,目光偶爾落在雙目緊閉的蕭不思臉上,麵色煞是凝重。踱步良久,墨雲肆終是忍不住說道:“神獸乃是不凡之物,豈是想得就能得的,必定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雖說你靈氣強大,但想憑你的一己之力找到神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三年之期尚還遠著,到時候或許有其他的法子也不一定,你何必這般衝動決定呢?”
墨雲肆的字字句句落入蕭不思耳中,他又何嚐不明白,為了得到神獸的蹤影,他要付出的代價定然沉重,但眼見自己的徒兒一日日消瘦下去,麵無華彩,這一切落在他心裏,就像一把尖刀片片劃著他的心,隱隱作疼。
“你與皇上是自王府時便是摯友,如今入宮,更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的心腹,難道你不希望早日解了他體內的寒毒麼。”蕭不思聲色淡淡,卻正巧擊中墨雲肆心底的心思。
“可皇上要救,也不能白白犧牲你的性命!”
蕭不思聞言,緩緩睜開雙眼,竟是笑道:“不過是折壽十年罷了,說犧牲性命未免有些太誇張了。”深吸一口氣,蕭不思緩緩起身來到茶幾旁盤腿落座。
折壽十年,是他換來神獸蹤跡的代價。
“你也別來回晃了,坐下來陪我好好喝杯茶,說起來咱們也有些日子沒這般得閑了。”蕭不思臉色輕鬆淡然,似乎並不為折壽十年的代價所影響。
墨雲肆無奈歎了口氣,三兩步走到茶幾旁,撩起錦袍,利落落座:“十年光陰難得,這麼做當真值得?”
熱氣氤氳,蕭不思拂袖抬手,分別替墨雲肆以及自己斟了杯茶水,清新淡雅的茉莉茶花一經衝泡,頓時茶香滿溢。
“一個是我唯一的徒兒,一個是她一心追隨的人,自是值得。”
墨雲肆聞言,不禁深歎口氣,心中有感慨,無奈不知從何說起,便索性舉起麵前清茶一飲而盡。
“好了,不說這些了,倒是你身上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蕭不思隨後問道。
“聽皇上的意思,朝中近來穩定不少,也沒有了什麼事端,大概我能清閑一陣子了,怎麼?你找我有事?”
蕭不思淡然一笑:“如今既已知道神獸的蹤跡,那這接下來自然是早些尋到神獸的蹤跡,而這找神獸的人,須得是十分信得過的人,且靈力要強,你不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皇上與娘娘的事我自是義不容辭,先前我便聽聞自入宮以來,娘娘便就沒停止派高手去宮外到處尋找神獸的蹤跡,卻一直無果,想必心裏著急的緊,既然得到了神獸的蹤跡在何處,那咱們便不宜再拖延,早些找到神獸,取得內丹,咱們也好早些放心。”
墨雲肆繼而又斂眉問道:“你說的倒是在理,那你尋到神獸蹤跡一事,可有告訴娘娘?”
蘭諾寢宮內。
綠兒撩起裙擺,步子匆匆地朝殿內奔去,還未站定,便就急聲開口道:“娘娘!娘娘!蕭公子與墨公子來了!”
“快請!”端坐在鳳椅上的蘭諾一聽此言,當即眉間一喜,應聲道。
今日距離蕭不思來宮眨眼間已過去了半月時日,雖對蕭不思的承諾深信不疑,但等待的日子難免煎熬,又怕自己衝動去找,影響了蕭不思的計劃,便就按捺著一顆躁動的心靜等,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是等來了蕭不思的消息。
蘭諾抑製不住內心激動,一雙神采盎然的清眸深望住殿門方向。
少頃,一抹淡綠身影映入瞳仁,蘭諾滿目張望,隻見綠兒身後跟著的是蕭不思與許久未見的墨雲肆。
蕭不思與墨雲肆還未站定行禮,蘭諾便先忍不住道:“諾兒千盼萬盼,總算是將師父盼來了。”
“見過娘娘。”蕭不思與墨雲肆在蘭諾身前站定,異口同聲地躬身行禮道。
“快快起身,不必這般客套拘禮。”說著,蘭諾微頓了下,又對身邊綠兒反複道:“綠兒,快去備茶水過來,不是有前兩日內庭司才剛送來的新鮮茶麼,今兒正好給師父和墨公子嚐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