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完最後一塊玻璃，看陳瑜點了頭，四個人連自行車都不要了，撒丫子就跑了。
看著四個人狼狽的身影，姑娘終於笑了。
“謝謝你啊，你也是來祭奠親人的嗎？”姑娘怕自己的聲音破音，捏著嗓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但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啞了，聽起來像個老人一樣。
“我是來找大爺的，他……不在嗎？”陳瑜指了指彩鋼房，自始至終老大爺都沒出現，應該是不在這裏。
“他出去抓藥了，一時半會回不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女孩不停地清著嗓子，努力讓自己聲音正常一點。
“我找他有點事，你也是來找大爺的嗎？”陳瑜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問道。
“嗬嗬，我不是，我是來替爺爺看墓園的。”女孩不好意思地笑道。
“爺爺？！”陳瑜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是啊，我看著不像是嗎？剛才那幾個小子管我叫大媽來著……”女孩眼神黯然，自嘲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納悶大爺怎麼有你這麼漂亮的孫女。”陳瑜一時著急，竟不小心撩了這小姑娘一把，說完他就後悔了，這樣會不會顯得很輕浮？
“謝謝你啊，你還是第一個聽過我聲音還覺得我漂亮的人呢！”女孩子臉一紅，不但沒生氣，反而很高興，陳瑜鬆了一口氣。
“你爺爺去了哪家藥房？遠不遠？”陳瑜看了眼時間，已經讓那幾個小子耽誤半小時了，老爺子還沒回來，正在考慮是要繼續等他，還是打道回府。
“他沒有去藥房，是去一個叫做寓康的診所，說那裏有個非常厲害的中醫，人家給了他一個方子，他當然要去那裏抓藥了。”女孩說道。
陳瑜笑了，真是個樸實的老人，不過也有點奇怪，“藥方是好多天前給他的吧，怎麼今天才去抓藥，他的心髒病這麼嚴重，這樣是很危險的。”
“心髒病？你說我爺爺他有心髒病？！我竟然都不知道！”女孩一聽心髒病，激動起來了，又破音了。
陳瑜一陣尷尬，原來老爺子沒有把自己的情況告訴自己的孫女啊，那是他多嘴了嗎？
“我在皮革廠工作，一周才休一天的班，我來替爺爺看墓園他才能出去一趟，平時他出去的話，墓園就得關門，那樣有來祭奠親人的客人進不來，爺爺心裏不得勁，他說了死者為大，沒有什麼比祭奠親人更重要的了。”女孩自責地說道。
“那也應該跟你說實話才對啊，大不了讓你請一天的假，一個人看墓園一個人去買藥不就好了嗎？”陳瑜納悶道，這也不是不能解決的事，何必拖到現在。
“我們工廠請假是要扣錢的，請一天假，這一個月的全勤就沒了，好幾百塊呢，爺爺不舍得，我也不舍得。”女孩懊悔地說道：“如果我知道爺爺病得這麼重，我啥也不要了，也要回來。”
陳瑜歎息一聲，老爺子如果為了這幾百塊丟了性命，那該多不值啊，窮人的日子真難，不過兩人上班，雖然賺得都不多，日子應該還過得去，不至於緊巴成這個樣子吧？
“爺爺有病不去治，都是為了我！”女孩自責地哭了起來，陳瑜想去安慰她一下，又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