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很感激的,但是在提到家人的時候,內心還是抑製不住的痛苦,我到底還是辜負了他們。
三年後。
我已經完全變成一個正常人,在蘇茉莉的資助下,在國外經營一家規模不大的咖啡廳。
也不是為了賺錢,隻是想打發時間過日子,我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不能按摩做用力的活兒,隻好每天再咖啡廳研磨時光。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了很久,在跟蘇茉莉商量過後,她也讚同我了。
時隔四年,再一次回到這片熱土,我原以為已經死去已久的心,又突然鮮活起來。
我呼吸著熟悉的空氣,眼淚忍不住在眼眶打轉。
熱切盼歸的心已經早已急不可耐。
我站在老家的小溪頭,一眼望去,好像這個地方根本沒有變化,我上一次離開時是怎樣,現在依舊是怎樣。
隻是再回來,物還是,人已非。這樣的結局,最禁不住人懷念。
我緩步朝著家的方向走,一顆心咚咚跳得極快,我想快點見到爸媽,又怕見到之後,愧對他們的企盼。
心中牽掛的爺爺,我也不敢往壞處想。
隻是還沒走近,正經過一個小拱橋,忽然一陣細碎的小步聲傳了過來,就在一瞬間,我轉頭看去,是一個長相清秀白白胖胖肉嘟嘟的可愛小男孩,大概一歲多的樣子,剛學會走路,對什麼都很好奇。
我隻多看了一眼,就聽到橋那頭傳來個聲音:“天一!慢一些,別摔著了!”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瞬間,我呆住了。那個聲音,我永遠也忘不了,天知道,我有多思念這個聲音!
下一秒,那張臉就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小孩子跑到我腳邊,嬉笑著一把抱住了我的小腿。而我看著橋上那個人,根本無法動彈。
視線仿佛被人定住,那個人,也沒有再往前走。隻是四目劉盼之間,很快就泛起紅光。
四年了,我沒有一秒停止過想她。更沒有停止過想見她的念頭。這種念頭,在康複後越發強烈。
我想知道她過得怎麼樣,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知道,她是否已經忘了我。
可是現在,就在此刻,她出現在我眼前,她紅了眼,我也是。
我們就這樣相對無言,眼淚默默滑落,許久,我才張口,沙啞著喉嚨,叫了一聲:“青青。”
還是一如當年的情懷,我第一次這樣叫她時的心情。
隻是或許現在的我,已經不再像當初一樣健壯。
她沒有說話,隻顧著落淚,孩子還在我腳邊咿咿呀呀說著,我低頭看了他一眼,白白胖胖的小臉蛋,大眼睛水汪汪的,我從那稚嫩的小臉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心中一動,或許,這就是我的孩子吧。
我彎腰將他抱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默契,他一把就勾住了我的脖子,一點也不怕生。
青姐還未平複情緒,或許是覺得太意外,我竟然會突然出現,我又說了句:“青青,你剛剛叫他天一,是不是,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