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公主頓時緊張了起來,貼近了那軍帳,待要聽自己的夫君怎麼說。
卻聞帳內寂靜,似是桓修正在思考如何回答,許久他才慢慢地說道:“我們畢竟是夫妻一場……”
武昌公主心中一喜,倒是有幾分嬌羞之意。
然而桓修接下來的話卻是令她不寒而栗,他仍是那般悠然而無情地說道:“到時候我自會維持她的體麵,讓她有個全屍……”
武昌公主腳一軟,差點沒摔倒,後麵說了什麼,她再也不敢聽下去了,忙命人放開那些倒黴的軍士,又吩咐他們不準告訴桓修自己來過,便匆匆回自己的帳子去了。
她步履蹣跚,一邊走一邊失神地想著,自己是帝女,在什麼情況下桓修能不動聲色地處死自己卻不引起陛下的追究呢?
聯係起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桓氏和王雅之間的鬥爭,以及那含糊其辭的“清君側”,她簡直是如墜冰窟,心裏越來越涼,當初嫁到桓家,她還真是得意了許久,特別是見了桓家那種幾乎和宮中差不多的奢華排場,以及年節時如鬧市一般川流不息送禮的人群,她還自覺十分自豪。
如今看來,這桓家,竟是起了僭越之心啊。
桓修早晚會發現自己來過軍帳,屆時要如何自圓其說呢?
若是他知道自己已然洞悉了一切,難保不會讓自己早一步“病逝”啊。
她簡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卻找不到一個可靠的人可以商量。
這等攸關生死的大事,怎能隨隨便便告訴這些奴婢呢?
她命人將自己的妝奩拿來,細細地整理著,竟是打算趁著夜色,偷偷逃跑,然而這軍營這麼大,自己連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又要怎麼偷跑出去?
若是正大光明地走,勢必驚動桓修,更是會引起他的疑心。
若是偷偷摸摸地走,即便是個尋常小兵發現了自己,都會被當成奸細扭送到軍前。
真是令人難以抉擇啊,武昌公主隻怕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實在是有些不夠用,麵對這樣危急的時刻,竟是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隻能抱著自己的妝奩發愣。
就在此時,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對她說道:“啟稟公主,方才奴婢讓青兒去取些熱水來,卻是過了半個時辰,青兒還沒回來,您看,奴婢要不要去稟告軍中的巡邏,令他們一起去找找青兒啊?”
如靈光一現般,武昌公主的腦子總算是開竅了,她笑眯眯地說道:“不用不用,你過來,把你的衣服給本宮脫下來。”
那宮女嚇了一跳,隻聽說過有男子寵幸男子的,難道這公主竟是寂寞難耐,居然突發奇想,想要玩這假鳳虛凰的把戲?
她抖抖索索地摸著自己的腰帶,卻是忍不住跪了下來,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委委屈屈地說道:“公主殿下,奴婢,奴婢不會啊……”
武昌公主柳眉一豎,怒道:“叫你脫個衣服你不會,你可是想抗旨?你倒是麻溜地給我脫啊,不然我就宰了你,再換個人進來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