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瑄忙道:“你別謙虛了,大大方方說吧,正好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萩娘道:“說也簡單,請問如今離我們最近,屯兵最多,也最有威脅的是何處?”
唐瑄道:“自然是南康了,那可是卞範之的地盤,據說屯有重兵,而且他和我叔父同為太守乃是平級,所以南康的軍政內部情況,我們是無權知曉的。”
說白了就是,他有多少兵,怎麼布防的,打下來有多少收益,全都是未知,就算好不容易啃下來,也說不定沒什麼米糧,白忙活一場。
有腦子活絡的,已經想明白了,但是更多的人還是同意唐瑄的意見。
萩娘正色道:“在下明白唐明府所憂,若是一個月後糧盡,不得不遣散這些青壯年,定然會為禍鄉裏,造成兵亂也不一定。唐明府素來愛民如子,定然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並不是為了所謂的那些官聲虛名,更不是為了個人私利。”
這下眾人都十分讚同,就連唐雲也讚賞地緩緩點頭,覺得這小姑子簡直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所以我們現在隻需要一個契機,一個正大光明地入駐南康的理由,一個卞範之都無法反駁的命令。”
唐雲已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武昌公主下令卞範之交出南康嗎?可是她不過是宗室,並沒有實權,她的命令卞範之完全可以視而不見。”
“他聽不聽是他的事,我們有公主的命令就可以名正言順去南康了。”
“這些本來就是桓修的士兵,若是去了南康他們直接歸附卞範之了怎麼辦呢?”
“那就需要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深得民心的主帥來統軍,那樣就算有人有異心,旁人也不會聽信。”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唐瑄憂道:“我叔父確實是最好的人選,然而一路山遙水遠,叔父又甚少出門,若是有什麼閃失,那就得不償失了。”
唐雲含笑望著他,撚須緩緩說道:“於公於私,我們都亟需盡快拿下南康,如今卞範之已經是遍尋不獲,很可能是趁火起時逃走了。若是他回到南康,還不知道他會用什麼計策來對付我們,若是和原來一樣,我們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如今我們已是絕無轉圜可能。”
“在今日會議之前,我便已經有了個想法。”
“方才聽臧氏女郎提起,我便更確認了這是個可行之策。”
他揮揮手安撫住焦急的唐瑄,含笑對劉寄奴說道:“此次守城,賢侄居功甚偉,我一直沒想好要怎麼給你應有的獎賞,如今看來,英雄適逢其會,這次老夫的難題,對你來說,反而是一次難得的機遇。你以為如何?”
“先前曾聽你的從人說起過,京中的王謐大人對你頗為賞識,此次南郡之行也得到了他的首肯,算是奉命行事,那有功自然要封賞,先前我已然修書一封告之此間諸事,如今隻等他給你討個正經軍職,便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