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茫地抬頭,問道:“這說的是哪天?”
劉穆之接過去幾乎是立刻喜笑顏開,他掐指一算,笑道:“恭喜兩位,這癸醜月就是本月,而這個月的庚戌日近在眼前,也就是五天之後的吉日。”
還五天就結婚?!
萩娘忙搖頭道:“那怎麼行?這也太草率了吧……”
寄奴紅著臉,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萩姐姐說得對,這可不是過家家,隨隨便便就成婚,對萩姐姐來說也是非常不尊重的,不如我們等回到京口再成親吧……”
萩娘絕倒,這不是在哪裏成婚的問題,她都沒答應要嫁人呢!
劉穆之正色搖頭道:“婚姻之事哪有自己做主的,自然是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朝崇孝道,若是讓人知道劉小郎有違孝道,這一輩子就毀了。”
他勸道:“劉郎,你若是為了敬重她,便更應該立刻準備成婚,這婚書已成,等於你倆已經是實際上的夫妻了,旁人看來,不會認為你是敬重臧家女郎而不理會婚書,隻會認為你是嫌棄她,不願意要糟糠之妻,想要攀高枝。”
寄奴唬了一跳,忙望向萩娘,一臉興奮又是期待的樣子非常可愛。
萩娘回過神來,也想明白了,這王謐果然是了解寄奴,知道寄奴的身份越走越高的話,一定會有世家貴胄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自己家族的女子塞過來籠絡他,屆時若是他尚未婚配,則拒絕就是不給對方麵子,立刻就得罪人。
特別是荊州這片閉塞的地方,基本上沒有新鮮血液,都是本地的幾大家族你娶我我嫁你的,突然來了一個能征善戰的寄奴,肯定一下子成了香餑餑,甭管他有沒有前程的,先隨便嫁個庶女過來拉一下裙帶關係,那立刻就有了先手,搶先抓住了未知的機會。
但是,自己的婚姻也算是終身大事吧,為了寄奴,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嗎?
她明明有心愛的人……
可是,那是誰呢?
怎麼那記憶就好像水中月鏡中花一樣,明明知道很美,卻怎麼也看不清。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從來都隻有一個寄奴?
不會呀,她明明是當他弟弟一般的存在,怎會愛上他呢?
是因為他那無比依賴的眼神嗎?亦或是……因為在那場火中,那場廝殺中,他奮力救出自己嗎?還是因為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他時時刻刻都陪在自己身邊?
她不由得習慣性地伸手去撫摸自己的玉佩,這玉的顏色越來越淡,自己那痛苦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侵擾自己了,似乎,那些頭疼欲裂的苦楚,滾燙的心跳,這一切都是一個夢。
寄奴……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也許她本就應該是他的妻子,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擠出一個微笑,她艱難地對寄奴點了點頭,卻不敢麵對他欣喜若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