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娘已然完全心冷了,她微笑道:“妾身前來正是和夫君商議此事呢,你我成婚已一年有餘,膝下尤虛,不如好事成雙,您看還有哪個婢子入了您的眼,和棠兒一起辦納妾禮吧。”
劉裕終於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道:“你好意思說膝下猶虛?!我問你,不圓房哪來的孩子?”
萩娘默然。
小花已然驚呆了,這……這麼大的八卦,自己聽了還有命離開嗎?
她忙匍匐在地,不敢抬頭,抖成了篩子。
劉裕注意到了她,惱羞成怒道:“無禮的婢子!你給我抬起頭來。”
小花動也不敢動,更不敢抬頭。
萩娘這才悠悠道:“夫君對妾身敬重有加,妾十分感激,故而真心誠意勸您納妾,好盡早開枝散葉,這難道不是好事嗎?您又何必拿個孩子撒氣。”
記得小時候,自己非常喜歡萩姐姐說自己是個“孩子”時那寵溺的語氣,而這一切,在兩人成為夫妻之後卻成為了不可逾越的隔閡,都是因為萩姐姐把自己“當成弟弟一般疼愛”,所以沒有辦法把他當成是自己夫君。
所謂的婚儀,不過是顧全自己名聲的權宜之計?
可是我是真心的呀。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諷刺了。
想起兩人剛成婚時,自己對她簡直是卑躬屈膝,用盡了辦法去寵愛,去討好,便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可她卻仍是冰冷無動於衷。
守身如玉是嗎?
他氣極,冷笑道:“是麼?若是你那謝琰納妾,你也這般淡定嗎?哦,我忘記了,他又不是你的夫君,謝家的主母自是另有其人,你這輩子也別肖想了。”
小花聞言,隻恨自己沒暈過去,誰來救救她,她還不想死。
劉裕眼見萩娘越來越白的臉色,心中一陣快意,繼續說道:“你是真的忘了他嗎?還是,你不過是假裝忘記了呢?也許你心裏早就想起了他,不過是把我當傻子罷了。”
拿起書桌上一份新到的朝廷文書,他恨恨地扔在萩娘麵前,笑道:“看看吧,你的琰郎,我看你也是個情深義重的人,不如去陪他吧。”
他轉向一邊的小花,一腳將她踢翻,冷冷道:“不是要納妾嗎,就這個吧,你安排一下,我一並都納了,如你所願。”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萩娘緊緊地握住胸口微涼的玉石,似乎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般,隻覺得渾身冰涼,手軟軟的沒有力氣,心中著慌。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撿起那文書,慢慢地打開。
“徐州刺史謝氏瑗度,因孫恩作亂,加督吳興、義興二郡軍事,討恩。至義興,斬賊許允之,迎太守魏鄢還郡。進討吳興賊丘尪,破之。擢為會稽內史、都督五郡軍事,本官並如故。然賊去山陰北三十五裏,琰遣參軍劉宣之距破恩,廣武將軍桓寶為前鋒,摧鋒陷陣,殺賊甚多,而塘路迮狹,琰軍魚貫而前,賊於艦中傍射之,前後斷絕。琰至千秋亭,不知所蹤。”
這說的都是什麼?
總而言之,就是謝琰可能戰死了?
可是為什麼?他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等一下,孫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