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姨始終什麼都沒有說。
這讓我感到不安,可她偏偏什麼都不肯說,讓我束手無策。
到了家裏,我打開房門,讓她走了進去。
美姨走了進來,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裏四下打量,好像是第一次來我這裏一樣。
我想起了她第一次來我這裏的時候,確實也是這樣,到處打量。
而當時,陸雅婷也在,那晚我去參加陸雅婷學校辦的舞會,也是那晚,陸雅婷第一次向我表白。
隱約似乎就在眼前,可細想,卻已經過去了很多時間,許多事情,隔著完全不同的心情了。
“美姨,你幹嘛這麼看這屋子,又不是第一次來了。”我問道。
“沒什麼。”美姨一笑,“隻是,一回到這裏,就能想起很多事情來。我在北京的時候,偶爾還會想起這裏,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不知道為什麼,就會覺得心裏很溫暖。”
“可能我們小區暖氣燒的比較好吧。”我笑道。
美姨笑了。
她不說什麼,我也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坐在那裏,沉默了下來。
“美姨,那……我就先走了。”我說道。
雖然我明顯感覺美姨有些反常,可她什麼都不肯說,我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
而且,我也怕萬一陸雅婷忽然發來了視頻或者打來了電話。
美姨聽了後,一愣,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站起身來,拿起外套,就準備離開。
“給你鑰匙,你去我那兒吧。”美姨說道。
“不用了。”我說道,“我去張三那兒對付一宿就是了,反正,我也有話跟他說。”
美姨便收起了鑰匙。
“那我走了啊。”我說道。
“秦政……”她叫住了我。
我回頭,看著美姨。
“要不……你再陪我一會兒吧?”美姨說道。
我一愣,發現美姨的目光裏竟帶著些許的祈求,這讓我感到詫異,她到底怎麼了?
我放下了外套,覺得不能就這麼走了,她這個樣子,總讓我感到擔憂。
“美姨,要不……你還是跟我說說吧,你到底怎麼了?”我說道,“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你。”
“真沒什麼。”美姨說道,“我……就是想聽你再彈彈琴,給我唱首歌,就像從前那樣。”
“好吧。”我坐在了沙發前,拿過吉他來,放好,輕撫琴弦,聽了一下音準,問道,“你想聽什麼?還是那首《愛的代價》?”
“不,我要聽許巍的《故鄉》。”她說道。
我一愣,這是當初美姨過生日的時候,我給她準備‘至尊浪漫生日’的時候,在廣場上給她唱的歌。
而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要聽這首歌,似乎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但既然她要聽,我便彈了個前奏,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口唱給她聽:
天邊夕陽再次映上我的臉龐
再次映著我那不安的心
這是什麼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涼
那無盡的旅程如此漫長
我是永遠向著遠方獨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
音樂這個東西,真的很神奇,如果你在某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心情下,聽一首歌,那麼這些心情將會被記錄在這些旋律中,過去很長時間後,當時的心境或許早已淡忘,可當這段音樂響起的時候,那些心情就會神奇的再次出現,穿過蒙塵的歲月,一瞬間讓你回到當時的情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