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終章(1 / 2)

安鸞緩緩站起來,將門打開,然後一步步朝著窗口走了過去。

有工作人員發現了屋裏的情況,大叫著奔跑起來,很快就有人進來了,安鸞靠在窗台邊,對震驚望著她的人說:“他們,都是我傷的。”

杜哥擰著眉頭,發怒的吼了一聲:“別他媽愣著,救護車呢!讓老三過來,把這個男人給我弄死!”

“安小姐”站在杜哥身邊的男人突然失聲喚了一句,大家回頭時,安鸞已經打開了窗戶,坐在了窗邊。

“安鸞!”紀雲天用力朝著安鸞爬過去,杜哥被人扶著也站了起來,大聲吼了句:“安鸞,你下來!”

安鸞又笑了,靜靜的望著他們,她將匕首刀尖翻轉過來,頂在自己腹部,尖上的血殷在喜服上,將本來就是紅色的衣裳顏色染的更深。

這裏是三樓,樓下就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陽光灑滿的地方,站著兩個可愛的小孩子,就像安鸞以前畫裏畫的那樣,她知道的,剛才她就看到了,他們就站在那裏,等著她。

安鸞雙手攥緊了刀柄,看著不太敢靠近她的那些人,輕聲又說:“其實,那個時候,我就不該活過來,太痛了,這一切真的是太痛了。”

一行淚從她眼角落下,打在了金色的麵簾上。

“所以,本該在哪裏結束的,就該在哪裏結束。”安鸞說罷,眼神一冷。

“不要!!!”

杜哥已經推開身邊的人,踉蹌的朝著安鸞撲了過去,最終還是眼睜睜看著她將匕首狠狠紮進自己腹部,從窗邊向外倒了出去。

杜哥撞在窗台邊,卻連她的裙角都沒能抓住,樓下傳來了驚叫的聲音,女人們像是瘋了一樣的大喊著是新娘子,還有人狂怒的喊著快叫救護車

但在杜哥和紀雲天的世界中,一切都靜止了,沒有聲音,沒有影像,隻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還有絕望。

這一次,他們兩個人聯手,將這個可憐的女人,逼至了生命的盡頭。

倒出窗外的那一刻,安鸞是睜著眼睛的,有風,讓她的眼淚跟不上她下墜的速度,紅色嫁衣托著她,如一紅楓,隻是非常凶狠的砸在了地上。

不疼,因為她終於回到了等著她的孩子們身邊,再也不會和他們分開了。

血從安鸞的腦後向外蔓延,染紅了大理石地麵。

杜哥不顧自己的傷勢,也顧不得紀雲天會怎樣,他瘋了一樣的從房間裏衝出去,第一時間到了安鸞的身邊,四五個大漢都差點拉不住他。

他痛苦的跪在距離安鸞一米遠的地上,痛的低著頭,發不出任何聲響。

空落的房間,紀雲天已經到了窗邊,站在那裏平靜的看著安鸞,她依舊用雙手捂著小腹,隻是那裏什麼也沒有,沒有了。

“你不能再跳了!”

紀雲天要上窗台的一刻,被酒店的工作人員拽了回來,他就像是著魔一樣的隻是向窗邊走,最終醫生來了以後不得不直接給他注射了鎮靜劑。

四月的天,陰沉壓抑,陰雨連綿,整整十天都沒有停下,就仿佛要將這座城市從根基都泡的腐朽。

城郊寧靜的墓園,一塊新立的白玉石碑前靜立著一個男人,他一身黑衣,消瘦的幾乎看不出人形,他懷裏捧著各種各樣的鮮花,混搭在一起實在有些違和。

“看我,多麼的不稱職,連你喜歡什麼樣的鮮花都不知道,所以就每一種都買了一支,如果有喜歡的,如果你還肯回到我夢中來看看我,就告訴我,好不好?”

男人說著就突然哽咽了,手裏的花隨著他手臂不停的顫抖,他終是撐不住,直接跪在了墓碑前,大哭出聲。

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看起來也不是近期拍的,讓人無法想象她逝去的時候到底什麼樣子。

本就近清明,掃墓之人無不悲慟,但如他這般大哭的男人,還是少見。

又有人來,亦是一身黑衣,腳步沉重,手裏拎著一隻黑色小盒,他將它輕輕放在墓碑之前,打開,裏麵是幾塊還冒著熱氣的淺粉色定勝糕。

拿出一塊手帕,將白玉石碑上的字跡反複擦拭,擦著擦著,眼角就也被這漫天的雨絲浸濕了。

愛妻安鸞之墓,遺夫杜千止敬立。

她的墓碑特別幹淨,除了杜千止和安鸞,他不會允許出現旁的任何雜字。

“紀雲天,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不許再來打擾我妻子的清淨。”杜哥用手帕沾了沾眼角,再說話時已經恢複了清冷。

紀雲天沉默的跪在地上,顫抖著說:“誰允許你帶她走的,誰允許你將她火化的,誰允許”

杜哥打斷了紀雲天的話:“我已經和你在她麵前交手過一次了,結果她死了,紀雲天,我告訴你,要不是這裏是安鸞的安息地,你已經血濺當場了。”

“好啊,那你就殺了我啊?”紀雲天淡笑著站起來,他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死。

杜哥冷笑一聲說:“安鸞才剛走,我殺了你,豈不是黃泉路上她都不安寧,你不能死,你得好好的活著,痛苦的孤單的活著,在將你犯下的錯全部加倍償還之前,我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