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人心惶惶,我家成了村裏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連帶著我奶也變成了妖婆,害人精了。
不是這樣的,我爸給你們蓋房子都是收的苦力錢,我奶沒少給你們伺弄家裏的怪事,沒良心的東西,竟然這麼說我爸和我奶。
我心裏一口氣堵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李長明小聲對葛道長說了幾句啥,葛道長臉色頓時就變了。
“對了,咱先把那兩個年輕人安埋了,要不然四鬼成凶,你們小王莊要出大事。”葛道長提議先給海龍和燕輝唱道,然後安埋下葬。
癩子叔點頭哈腰的,趕緊吆喝人來幫手,即便這樣,他還記著我,派人有把我弄到了稻場。
七八個人幫忙搭手,靈堂沒幾下又搭建了起來。
棺材下麵的條凳的確是垮塌了,凳子腿折斷好幾截。
葛道長卻不害怕,他換了一身明黃色的道袍,顯得更加的威武。
我敏銳的發現李長明對葛道長有些忌憚,他若有似無的站遠了葛道長,偏偏又說不出來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二人同時亮出了鈴鐺,唱道要開始了。
葛道長忽而想起了什麼事,他對李長明說我有心放不下,要不你去那戶人家看看。
李長明尷尬的笑了笑,他說沒事,這大中午的,您害怕詐屍呀。
當啷一聲,葛道長開始了,他嘴裏念叨了起來,沿著供桌一顛一顛的跳著,李長明緊隨其後,二人配合的非常默契,每一次鈴鐺響動,聲音都重合著。
我看著海龍和燕輝的遺像,越看越生氣,恨不得去把棺材揭開揪出他倆好好問問,到底是誰害死燕梅姐的,到底是誰在害人。
這次唱道非常順利,地麵一道旋風都沒有起。
我心裏生出濃濃的失望,這倆狗東西也害怕葛道長,他們也知道害怕啊。
不一會,葛道長和李長明分別站定在供桌兩邊,他倆高唱道:
“亡魂過橋!”
“亡魂過橋……”
我瞥了一眼海龍和燕輝的遺像,發現相片上的倆人變得更加的晦暗,好像又死了一次。
棚頭的白布散開了,白晃晃的一片,蓋住了整個靈堂。
癩子叔蹲了下去,他眼神賊兮兮的掃了一眼李長明。
我後退了幾步,感覺有啥不好的事情要發現,卻被人給抵住了後腰。
葛道長推開一邊,讓出了靈堂的堂口,李長明順勢閃在我的前麵,擋住了我。
不對,他要幹啥,他……
李長明的袖子動了一下,他慢慢的勾起了手。
冷不丁露出了鏡子,我趕緊閃過腦袋,依舊遲了一步。
餘光掃到了鏡子,鏡子裏有兩個模糊的影子,張牙舞爪的要衝出來。
我又回過頭,想要再看清楚一些,因為不一樣,鏡子裏麵不是燕梅姐,應該是海龍和燕輝的魂兒。
誰知道李長明快速的攥住了袖口,封的死死的。
即便這樣,我看到他的袖子在動,就好藏著倆老鼠一樣。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地向前一撲,掙脫束縛,將李長明撞的朝前撲了一下。
葛道長立即朝李長明跑了過去,想要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