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夕食的時辰,我獨自在興樂宮門口等著。看到他身後跟著一仗內侍宮女走來,我臉上就藏不住笑意。嫁人未必是壞事,我心中念叨。何況此人是秦王?
待他走到我麵前,我裝模作樣的一拜,說道:“拜見大王。”他一笑,笑的可好看了。
我站在他身側,我們一同向西側的琳琅殿走去。侍人為我們脫下鞋,才踏入琳琅殿。我說道:“大王若是再不來,瓏兒就要自己用膳。”
蒙嘉在一旁躬著身子說道:“這話也就隻有夫人會說。”秦政一刮我的鼻尖,說道:“寡人極少同妃嬪用膳。”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我不好意思。
我說道:“妾也是。”我們拿起食著開始用膳,我突然放下食著,看著他。他開始沒理會我,仍專心進食。他見我一直看著他,才問道:“夫人看我作甚?”
我問道:“大王有多少公子?”他問我言一怔,我又說道:“大王隻管回答就是。”
秦政放下食著,回想說道:“寡人子嗣繁多,大公子扶蘇乃是鄭良人所出,二公子將渠是楚美人所出,六公子高是齊良人所出,”他扭頭看向蒙嘉,問道:“韓七子之子,是寡人的幾公子?”
蒙嘉回道:“回大王,是十五公子。”
秦政又看向我,我一笑,拿起食著夾了一根青菜。說道:“大王不喜歡公子嗎?”他說道:“怎會不喜歡?子嗣一事,當然是越多越好。”
我淡淡道:“趙悼襄王薨時隻有四子。”
秦政麵帶譏笑說道:“悼襄王許倡女為後,本就是也一個笑話。還讓其在後宮中胡作非為,可真是絕了。”
我聞言心中不悅,也沒再多說。他雖隻失言,但因為秦王身份,也不會就此道歉。
膳後,他便又回鹹陽宮處理政務。他離開前還叮囑我說道:“如今到鹹陽,寡人諸多事務纏身。若我不再你身邊,宮中書庫有很多書。你隨意看。趙文的書不多,若是沒有的,就叫底下人出宮去買回來。”
“即到鹹陽,便有意學習秦文。《詩經》《論語》我在就熟記於心,各國文法相同,我學其秦字也是不難。”
“也好。”
接近戌時,我在琳琅殿看書。蒙嘉來稟,他說秦政今晚不來。我又問道:“大王,今日歇在何處?”
“回夫人,大王政務繁忙。恐怕是要歇在鹹陽宮。”
我讓侍女送蒙嘉離開。香兒見我神情有些失望,說道:“夫人,婢子還是初次看到大王命中庶子大人因為未來向娘娘稟報。”我擺了擺手。
然後,我走回寢殿。便想既然秦政不在,偷跑出宮見小侄兒。屏退了宮人,我與阿忱對望。
我先是假扮睡著了,然後與阿忱從軒窗跳出。我們二人身穿黑衣,頭上珠釵也被我取下,我與阿忱都覺得秦人的防衛十分嚴厲。一路上要躲開侍衛,我們費了一番功夫才到了宮門牆,我歎了一口氣。選了一處矮牆,可就算是矮牆也是有普通百姓家圍牆的四五倍。
阿忱飛馳而上,我萬萬是做不到的。阿忱掛了一根細繩,我夜縋而出。
鹹陽宮外東西兩側有六國使臣、質子府邸。
我看著地圖說道:“應該走這邊。”我們向左邊的岔道走去。不一會兒,我們便看到質子府。我和阿忱藏在暗處見守衛十分嚴厲,我道:“看來又隻能老辦法了。”
阿忱一點頭,我們繞去質子府西邊,翻牆而入。阿忱拿著我跳上屋頂,我一看質子府全貌。說道:“質子府如此之大,看來有很多質子。”我同阿忱一個屋舍一個屋舍的揭磚瓦,我終不能逮住一個侍衛,問其趙公子嘉的住所。這樣可是會暴露的。